“‘七日谈’的解药在你手里。”乌谬狠狠道,“交出来,否则我令你生不如死!”他和这女人之间是新仇加旧恨,再无绝期。
宁小闲更奇怪了:“哪个告诉你,我会有‘七日谈’的解药?”
乌谬的回答很干脆,却教她心头一震:“阴九幽。”
“那人阴险狡诈满嘴跑火车,他的话你也信?”乌谬惯有识人之能,不会轻轻易易相信了阴九幽。
乌谬抬眸看她,眼中意味难明:“就与你一样?”
宁小闲面色不变,心里有如惊雷滚过:阴九幽说得对极了,她手里是有“七日谈”的解药,千真万确!
昔年她从岩炭城救走的少年,血液中生出“七日谈”抗体。她最后放走了他,却偷偷留下了他的血液样本,又进行了无数次反复试验。
“七日谈”是变种极快的病毒,疫苗当然也没有那么容易拿出来。这事情连隐**英丹师都不晓得,知情者只有她和长天。
那么,阴九幽又是如何知晓的?
其实怀柔上人冷心冷情,是真不打算给蛮人留活路的,因此根本不曾留下“七日谈”的解药。甚至他秘密将“七日谈”培育了无数代,让它传播、生效和致死都越来越快,却又不在蛮人入侵大陆后立即施放,而是挑拣了神山之役
只因这是所有蛮人精锐都参与的最后一场大战,只因他要这病毒发作起来迅猛无伦,一下就将蛮族击溃,绝不给他们留下一点点反应的时间去研制解药。
好钢要用在刀刃上,放出“七日谈”的时机,一定要快、准、狠!最好能变作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令人唏嘘的是,怀柔上人倒是给自己报了仇。
他早将病毒分作几份,转交给白虎在内的几位神境。在他殒落以后,白虎才勒令自己黑山军施放出来,而当世也只有宁小闲拿得出疫苗,解得掉这种蛮人的致命恶疾。
这其中多少曲折弯绕,都不足为外人道也,阴九幽却清清楚楚。尤其昔年岩炭城事件,宁小闲很有把握,最后的处理结果只有自己、长天和怀柔上人知晓。
可是她漏算了神魔狱。
阴九幽当时虽被困在狱中,却有的是办法获知外界发生的一切,尤其丹炉穷奇的嘴,一向不怎么严。
她当时可真没以为阴九幽还能逃脱出去,也未将此事放在心上,哪知……
这该死的妖人!她心里狠狠咒骂,脸上却笑开了:“你这是求人的态度?”乌谬从来以大局为重,就算恨不得生啖她血肉,也不会置国人生死于不顾。
乌谬面色一凝:“你果真有!”
他对阴九幽的话原本将信将疑,此时得宁小闲印证,手上不由得一顿:“何以为证?”
宁小闲从战局中抽身而出,食、中二指挟着一枚琉璃珠,对着他摇了摇:“这就是‘七日谈’的疫苗,我亲手研制,实证有效。”
圆珠中封闭着淡蓝色的液体,看起来很稠。乌谬冷笑:“数万人染疫,只这么一球解药,不过杯水车薪!”
“浓缩的才是精华,特木罕可就不懂了。”她笑了笑,“这是籍由巨灵炮打入云层当中,催下来的每一滴雨都是解药!只这一球,就足够解救数万病人。”
“不过么”珠子一下不见了,她脸上的笑容也收了起来,好整以暇,“这一回说不定能将蛮人斩草除根,凭什么要把解药给你?”隐流制药向来讲究适销对路,对付这种规模大、发效猛恶的疫疾,一个一个救治显然是来不及的。数万人的大军发放物资的程序有多繁琐她又不是不知道,可能药还没递到手里,病人就死了。
乌谬胸口起伏几次才将怒气勉强压了下去:“口说无凭,我怎知那是真正的解药?”她眼中满满都是嘲弄,他费好大力气才忍住再度出手的冲动。
“在这里当然无法印证了,不如早点出去?再等下去”宁小闲啧啧两声,“就算有百万大军也快要败光了吧?”
乌谬沉着脸道:“这里是时间裂隙,无论这里面过去多久,外头不过眨眼功夫。”
他头脑果然清醒了,连这细节都没忘掉。很好,那便还有道理可讲。宁小闲真心不想在这诡异之地与他纠%~缠,遂后退一步,指着远方主峰留下的大坑道:“那里有些异常,想必你有同感。”
巍峨入云的主峰已经不见了,原地只留下可怖的大坑,面积辽阔又深不见底,仿佛要择人而噬。两人的神念早就扩散开来,无远弗届,几乎可以概括小半个神山地界了,然而什么异常也未觉除了这个深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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