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站出来,并不是因为宋芷已经有了觉悟,已经接受了苏荷这个身份,她只是……看不下去了。
还在皇宫里的时候,时常能听到那些贵族世家为了家族荣誉,为了地位权势,将儿女送去联姻的事,那时候虽然认为这种事龌蹉,却并不抵触。
因为觉得养育之恩大过天,是不可违抗的,便觉得是情有可原的,是以当父皇问她是否愿意和亲的时候,她没有摇头。
父皇给了她疼爱,给了她尊崇的生活,她可以理解父皇的决定,即便心里有怨。
然而眼前的这个人,苏荷的大伯,对她既无养育之恩,又从未给过她任何钱财上的,或是心灵上的好处,且,还在她的面前肆意欺凌给过她温暖的人,这样的人,她为何要顺从他的安排,为何还要瞻前顾后地容忍?
沉默代表的是懦弱和无能,她因为自私而沉默,于是看到了在意的人被欺压打骂,直至再也无法沉默。
若说宋芷这个人最不能容忍的是什么,那便是有人对小孩子动手。
而苏勇强,正好触及到了她的底线。
是以,即便是在没有考虑清楚的情况下,她还是站了出来。
苏勇强看着厨房门口的苏荷,只觉得这个侄女既熟悉又陌生,熟悉的是那张姣好的皮相,陌生的,是那高人一等的气势,那睥睨凌然的气势,让他不禁心生胆怯。
其他人亦是目瞪口呆,怔怔回不过神来,实在不敢相信一个傻子能有此等气势。
最清楚情况的苏淮当即暗道一声不好,脑中灵光一闪,急中生智,柔声哄道:“大姐,乖,家里来客了,不能乱跑,你要唱戏,让三妹陪你回房去唱好不好?”
一边暗中给宋芷使眼色,一边又对苏莲道:“三妹,快,带大姐回房玩儿去。”
“啊?”被宋芷推到一边的苏莲愣愣反应不过来。
唱戏?宋芷却是一怔,见苏淮不停朝着自己使眼色,顿时恍然大悟,忙学着以前听过的折子戏里的片段,挥舞着手中的竹片,捏着嗓子大喝一声:“呔,好你个为富不仁的财主,竟敢鱼肉乡邻,看本官今日不取你狗命,还不快快束手就擒,咿呀——”
一旁的周文君了然颔首道:“原来是在唱戏,我道苏荷妹妹怎的突然气势大变。”
“傻子就是傻子,装神弄鬼的,平白吓老子一跳。丧门星,我呸!”苏勇强暗暗吞咽了下口水,啐了一口,挺了挺腰杆,又趾高气昂地骂了起来。
闻言,苏淮提起的心落了地,看来没有露馅。
站在他身边的楚轩没有漏过他眼中一闪而逝的放松,挑了挑眉,望向宋芷的目光不禁多了份探究。
宋芷装模作样地唱了几句,眼角瞥到苏勇强又在口吐秽言,心念微转,眸底快速闪过一抹嘲讽的笑意,突然几步蹦到苏勇强面前,两指并拢直指他眉心,摇头晃脑唱道:“尔等还敢在此撒野,本官定要给尔等颜色瞧瞧,咿——呀——”
苏勇强愣愣看着突然跳到面前的傻侄女,一时回不过神来。
宋芷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大喝一声:“看打!”话音将落,又粗又长的竹片就照着苏勇强的背心抽了下去。
“哎哟——!”苏勇强被抽的哀嚎一声,这才反应过来,痛得哎哟直叫。
“尔服还是不服!”宋芷头一摇,指着他厉声叱道。
“哎哟!竟然敢打老子,你这个疯子!看老子今天不好好教训你!”苏勇强探手一摸被打到的后背,顿时一阵火辣辣地疼,他哎哟哎哟直叫,伸手就要去抢宋芷手里的竹片。
宋芷敏捷地往旁一躲,避开了苏勇强的手,继续胡乱比划着又唱又跳。
苏淮眸光一闪,忙上前拦住苏勇强,好言劝道:“大伯,大姐她神志不清,您何必跟她一般见识!”
气势汹汹的苏勇强闻言一怔,态度不禁有些松动,见状,楚轩也跟着劝道:“苏大伯,村里人都知道苏荷是傻子,您跟她计较,传出去怕是要招人笑话了。”
“淮弟与楚轩兄所言极是,还请苏大伯饶过苏荷妹妹这一次。”周文君亦拱手求情。
苏勇强一噎,瞥了眼在一旁手舞足蹈,咿咿呀呀乱唱的傻侄女,想想也是,他一个大老爷们,跟一个疯子计较,说出去太丢面子,且周少爷都开口求情了,他也不能不给面子。
权衡过利弊后,苏勇强眼珠子一转,呸了一声,哼哼道:“老子今天就看在周少爷的面子上,不跟这傻子一般见识,别再有下次!”
“是是是,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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