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马急速冲到清兵军阵边缘，刘伟挥刀前探，就听“咔吧”俩声，硬硬地磕开刺来的两个矛尖，战马顺着长矛缝隙冲了进去，密集的清兵被冲得七荤八素，一名清兵被撞得转了三圈口吐鲜血跌倒在地。几次冲撞马速缓了下来，张国梁身旁偏将赵景贤捞起一柄长刀，使出海底捞月的架势催马迎了过来。就在这时，黑暗中射出一支羽箭，划过夜空嗡嗡作响，带着颤音向刘伟飞来。万分危急时刻，刘伟好像预感到冷箭，一拉马缰，战马“喁喁”一声长嘶，前蹄腾空站了起来，羽箭擦着刘伟的腰边呼啸着掠了过去，不偏不正射中赵景贤的胸甲上，“哎哟！”赵景贤惨叫一声，摔倒马下。
门户大开，清军大纛旗已近在咫尺，刘伟没有多想，催马向前，举刀向张国梁砍去。张国梁不惊不慌，虎视鹰瞵屏息间，枪口稳稳瞄着移动中的刘伟，火绳燃尽，导火孔中喷出一束火花，张国梁嘴角挂上一丝狞笑：“去死吧！”
电光火石之间，刘伟已杀到跟前，一招横扫千军，还有比这更快的刀么？！刀锋拨开燧石手铳，“呯”的一声，歪斜的手铳打响了，一名倒霉的清兵中弹身亡。战马急速而至，瞬时已到张国梁身侧，说时迟那时快刘伟翻手一刀，张国梁手中没有兵器，混乱之中躲无可躲，避无可避，就觉得腹部火辣辣地一热，重重地摔倒马下，懵头转向间耳边响起了各种声音，有战马铁蹄铮铮的冲锋声，有士兵中刀倒地声，有亲兵吆喝声，仿佛疯牛冲进钢琴店一般。
剧烈的震动下，刘伟的手腕几乎脱臼，身躯在战马上晃了晃，终究没有掉下去，现在能保持平衡不是靠技术，而是本能，这是长期骑马所练就的本领，就像游牧民族能在马上睡觉一样。战马冲过厚厚的敌阵，在越野上驰骋，嗖嗖地冷风拂面而过，豆大的冷汗从额头流到干裂的唇边，咸津津的，刘伟已经力竭虚脱了。刚才砍张国梁的一刀，使他倾其全力，他知道张国梁不会死，战马速度极低的情况下，乏力的挥刀是砍不透重甲的。身后传来低沉的厮杀声，刘伟没有能力回头张望，眼前的景象开始昏沉，马蹄下的土地飞快地向后掠过，本已平坦的道路开始有了起伏。不知过了多久，战马慢慢停了下来，刘伟从马上掉了下来。
天还是墨兰的，像笼罩一样覆盖在黑色的原野上，星星在眨眼，月亮在微笑，四周没有人迹，静静的，只有秋虫在呢噥。眼里的一切都开始模糊，渐渐地他看到一个清纯的女孩在朦胧地对他甜笑，好像又回到大草原，耳边响起了熟悉的马头琴，悠扬的琴声在绿绿草地间飘荡。
张国梁果然没有死，几名亲兵将他拖到一旁，躲过随后七八名北伐军骑兵的冲击，一名冲杀的北伐军骑手顺利地砍断腕粗的大纛旗，惹起清兵一阵惊呼。在清兵惊慌中，几名北伐军骑兵从军阵中杀过，消失在茫茫黑暗中。
张国梁头脑有些不大清楚，迷迷糊糊地被搀扶起来，胸前的铠甲哗啦啦地裂成两片，像三岁小屁孩穿上开裆裤似的踢踏地向前走了几步，身边的亲兵摸摸索索没有发现血迹，总算放下心。
“大帅，铠甲没有砍透。”
张国梁脑子清醒过来，灰头土面地四处张望。
赵景贤盔歪甲斜颤着哭腔在纷乱的散兵群中喊着：“大帅，大帅你在哪里？”
张国梁乐了：“老子还没有死，你TMD哭什么魂？”
听到张国梁的骂声，赵景贤找到魂似的，三步并作两步赶了过来。到了跟前，张国梁也是大吃一惊，指着赵景贤胸甲上插的箭杆：“老弟，你中彩了！”
赵景贤脸色苍白，勾头看了看，鲜血已顺着箭杆渗了出来，一滴滴地落在地上。
张国梁凑着火把的光亮发现赵景贤伤得很重，便有些着急：“快扶赵参将卸甲疗伤。”
“不用！”赵景贤一把推开前来卸甲的清兵，攥紧箭杆一咬牙硬拽了出来，忍着痛疼，一口将箭尖上勾出来的血肉吞进嘴里，一名清兵连忙将一团棉纱塞入他的怀里。赵景贤艰难地站了起来，咬牙切齿，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我与大帅掌旗，同诛长毛！”
张国梁赞声好，大呼旗来，断了旗杆的大纛旗被赵景贤擎起。一名清兵牵来战马，赵景贤高坐马上，青龙旗迎着夜风猎猎作响，散乱的清兵找到旗帜，重新规整起来。
“向前！”张国梁为赵景贤牵马坠镫，引导着清兵向前杀去。
前方十几名偷营的清兵败了下来，张国梁提着大刀拦住他们，厉声喝问：“冯子材呢？”
一名丢盔弃甲的清兵回答：“不知道！长毛早有准备，打我们个反偷袭，冯将军也许阵亡了。大帅快撤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不容他啰嗦，张国梁一刀将他劈成两段，举起血淋淋的大刀，大声疾呼：“敢言退者，斩！只进不退，誓杀长毛！”
“杀啊！”清兵鼓起勇气，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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