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个小时后。
刘江办公室门打开的时候，已经月朗星稀，江水一片黯淡，黑蒙蒙的夜幕中上海号巡洋舰仿佛浮在空中。
几个人在办公室里吵过，闹过，深谈过，现在反而沟通了，没有了事儿，相互仰慕起来。包庭和马文源勾肩搭背，亲兄弟般一块离开。杨磊、刘江脚步停在门口，彼此交换一下目光，还是刘江先说话，态度很诚恳：“老杨，将火药厂和铸造炉规划在一起，是我们的工作没有做好。但是地皮不够用也是实际情况，便有了将污染企业和危险企业一并规划在下游江边的念头…”
这话说得很真诚，杨磊走到墙边，看着手绘的租界地图，想了想只得说：“租界还是太小了，虽说临江而设，上下不过两里地，又缺乏纵深，当时你怎么不把整个岛买下来。”
刘江乐了：“同志哥呀，你是说话不腰痛，我倒是想将整个岛买下来，还想买下崇明岛呢，可我有那么多钱吗？再说了，岛上的能种庄稼的土地老百姓也不会卖，为了买下这块荒滩，我们前前后后费了多大气力。要不是张沪生帮忙，说不定我们现在还拿不到地契呢。”
杨磊却走了神，拿起桌子上的铅笔，翻看砖家们编撰的白皮书，前前后后几十万字，砖家就是砖家，很有魄力，将科技树的整个过程都推敲一遍，从项目规划设想到基础工具、材料的需求，条理很清晰，论证也很到位。杨磊将书合上，吸了口气，似乎很随意地说：“砖家们的规划搞错方向了，这本书不过是堆废纸。”
刘江听不下去了：“同志哥，这可是广集众议，集合了广大砖家一个月的心血。要知道，这些砖家随便挑一个放出去，都会建立一门学科。”
杨磊觉得自己有点过分了，解释道：“刘江，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认为相对这个时代，我们不一定非要搞什么高科技产品，也不需要搞21世纪的生产工艺，这是19世纪，我们首先要解决的是有没有的问题，而不是先进不先进的问题。”
刘江单刀直入：“你有什么想法，提出来。”
杨磊翻开白皮书说：“比如说水泥吧，挖好坑的船坞为什么停工，不就是没有水泥嘛！在山海只能购买英国人生产的水泥，先不说价格贵贱，就说时间，太慢了！上个月你们就发出订单，最快下个月才会有印度商船捎过来，这不是耽误时间吗？！再看看你们编的白皮书，设计的干式水泥工艺，按照这种工艺，你们什么时候能造出水泥？”
刘江把脸一拉：“什么你们，我们？刚离开集体几天，话就变味了。”
杨磊陪着笑脸：“刚才我还想提议，可以先搞立窑水泥，我家乡山区有很多立窑小水泥厂，工艺简单，投资少，往往一个老板雇10个工人就能建厂。没有想到，马文源提议更简单，利用砖窑烧制波特兰水泥。这说明什么？说明了我们的砖家们有些好高骛远，王明的理论高不高？高！，但不符合中国实际嘛。”
刘江没有吭声，沉默着。
杨磊继续翻页：“就是炼钢吧，砖家们的提议是直接引进英国或普鲁士的炼钢炉。同时引进普鲁士的造枪技术，最好参股克虏伯、西门子公司。”杨磊摇了摇头，苦笑道：“西门子公司现在有没有成立？我不知道，不过我们的炮兵专家魏英同志亲口告诉我，克虏伯创始人现在造的炮也是一堆垃圾！”
刘江低着头，开始围着办公桌绕圈。
“我就不明白了，当年八路军一穷二白，就能从石头缝里搞出故县钢厂、太行山马头步枪？依我们现在的知识积累，物质条件都比当年强得多，为什么还要去欧洲引进什么狗屁技术？！”杨磊有些气愤：“从上海到欧洲一路需要多少时间？白皮书上引进的项目累加起来，我们需要付出多少资金。100万两？1000万两？”杨磊把“我们”这两个字说得很重。
刘江聪明过人，一点就透，停住脚步，心里已经被说服，但嘴上却不认输：“别的先不扯，让马文源先把那个特波水泥搞出来，我们着急着用呢。”
“是波特兰水泥！”
“管他呢……”
一名水兵敲门喊报告，进来汇报：“砖家们明天想开个技术开发研究研讨会。”
“想开会，就开吧，会议室闲着也就闲着，对了，明天我有事情，就不参加了。”刘江显然没有明白过来，伸着脖子还询问杨磊：“老杨，技术开发研讨会，你参加吗？”
杨磊摇头：“我也不参加了，明天，我上岸找张沪生有事。”
士兵站着不走，刘江不耐烦地问：“还有什么事情？”
士兵回答：“开完会，砖家们想会餐，需要你拨款。”
士兵捏着批款条，还未放到桌上，刘江已经发火：“会什么餐？这些废物还翻天了！告诉他们从明天
手机支付宝搜索752672374即可领取作者发的红包，赶快参与吧！
阅读模式无法加载下一章，请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