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徐皇后渐渐睡了过去,半个时辰后张昭华依然不敢将手里的药碗放下,因为徐皇后如今咳嗽地整夜都睡不着觉,一张脸上全是因咳嗽无法睡眠的疲惫。刘观是治不了咳疾了,只能在药里面加大了安眠的剂量,连喝了两碗之后,徐皇后才真正睡着了。ωww.xSZWω㈧.NēΤ
张昭华蹲坐在脚踏上,她怔怔地不知道在想什么,直到几个宫人上来,轻手轻脚地将她搀扶了起来。
“叫内官监和御用监的管事来。”张昭华坐在偏殿之中,吩咐道。
等几个太监都过来,张昭华就道:“你们能不能在一个月里,建出北京德胜门一条街来?”
这几个人全都呆住了,良久面面相觑道:“娘娘,如何能建呢?”
张昭华就道:“刘邦的父亲居于栎阳宫中,闷闷不乐,于是刘邦就在栎阳宫南边的郦邑,完全仿照丰邑的样子,建造了一片旧物旧景的社区,称为‘新丰’。”
不仅如此,刘邦还将丰邑的旧居民全都迁了过来,新丰的大街小巷房屋栋梁,风物景色一切如旧,迁移来的居民,相携路口,都认识自己的家门。不但人能找到自己的旧居,就是那些随主人迁来的狗、羊、鸡鸭,把它们放在路上,竟然也认识自己的家。
“工匠胡宽,”张昭华道:“建造新丰,得金百斤。我也同你们说,只要建出来,你们每个人,我也赏黄金百两。”
“娘娘,这难办呢,”一个管事的就道:“在哪儿修建呢?奴婢们从哪儿调配工匠去呢?皇上若是知道了,奴婢们怎么说?”
“在东安门外头修建,”张昭华斩钉截铁道:“工匠就调用鹰扬卫的住坐匠,到时候会给你们太子的手令,你们拿去给都督府看,住坐匠满额服役三十天,我给他们发三倍的工钱。对,这一应修筑的银钱,我都掏了,不走工部,也不走内帑。”
因为此时的工匠又分军匠、住坐匠、轮班匠三种,军匠由卫所都司与军器局管理,住坐匠位于京畿,每月需服役十天,轮班匠则住于原籍,每四年服役一次,每次三个月,余下时间归自己支配。如今军匠全部去了北京修筑宫殿,轮班匠还未到服役的时候,所以张昭华只能调用住坐匠。
张昭华对这项工程非常上心,亲自督治,日夜赶工,终于在一个月的时间里,按照她的心意将北平德胜门一条街原原本本地做了出来。
原先在东安门的百姓已经被妥善安置了,而张昭华又让张升的船队,将德胜门大街的所有居民都送到了南京来,所有人看到一模一样的居所,也是惊讶万分。
工匠如此堂而皇之地改建东华门,纪纲不可能不知道,但是他打听到这是东宫传出的谕令,暂时不敢有所动作。
“奶,”椿哥儿小心翼翼地把自己刚画好的画给徐皇后看:“看我画的画!”
椿哥儿的画技突飞猛进,不再像是小时候那样难以辨认了,徐皇后看得清楚,是一只顽皮的小老虎趴在大老虎的背上。
徐皇后就笑道:“一窝老虎是不是?”
“我们都属虎,”椿哥儿道:“所以奶要背我,咱们一起回山里头去!”
“是啊,虎老归山林,”徐皇后点头道:“咳咳,所以大郎是想回北平么?”
“奶,”椿哥儿跳了起来:“你想回北平吗?”
徐皇后轻笑着点了一下头,然后椿哥儿就欢欢喜喜道:“奶,我给你变一个北平出来吧!”
徐皇后对他总是有求必应,被椿哥儿拖住了,只是歪缠她一起出去玩耍,于是徐皇后就真的换了衣服,大手牵小手地走出了宫门。
“哦,咱们大郎是想要到街市上玩耍了,”徐皇后看着椿哥儿把她往东华门的方向带,不由得笑道:“东安门——”
她看到了不一样的东安门。
“奶,这不是东安门,”椿哥儿欢快地大叫道:“这是德胜门!”
一切的街市,那么多的人,鱼行的老板娘梗着脖子和男人讨价还价,箍桶的老汉咂着嘴招呼着凑上来的顾客,还有最大的珍古堂门口,伙计一不小心摔碎了个瓷碗后,掌柜的气急败坏的叫骂声。熙熙攘攘,摩肩接踵。
震天的喝彩已经远远传来,徐皇后睁大眼睛一看,不由得道:“飞燕子——”
周身裹满了红绿绸缎的大号竹杆上头,有个又瘦又小的小伙儿在上头玩着技艺,忽上忽下,引得里三层外三层的人拥着喝彩。
“好个飞燕子……好呀……再耍一个!”
所有人喝彩起来,这竹杆就荡地越发高了,上面的飞燕子一会儿倒立,一会儿旋转,甚至单足点立着高高荡起,把一层层人群看得连连惊呼,叫好声响彻街市。
“飞燕子,敢不敢翻个四旋儿!”茶庄二楼的窗户上,袅袅婷婷做了个年纪轻轻的姑娘,只是说出的话却泼辣地根本不像她的脸。
“陈家的泼辣货!怕你来!斗多少?”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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