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张焕报信的士兵疾驶进明德门时,裴俊正在为马思疑的两面三刀而恼火万分,昨天从淮北赶回来的裴淡名向他禀报,马思疑说自己已经苦劝过崔庆功不要进攻淮南,但崔庆功一意孤行,不过马思疑承诺一定会办到裴相国的最低要求,拖住崔庆功一个
裴俊刚刚才满意了马思疑的态度,可今天裴淡名又从崔雄那里套得了一个截然不同的说法:劝崔庆功与朱结盟,趁机进攻淮南就是马思疑的主意。
裴俊不由恼火万分,一个小小的幕僚竟敢脚踏两只船,他是活得不耐烦了吗?裴俊背着手走了两步,便拉长声音对裴淡名道:“这个人我也不要了,等这次事情过了后,你将他的效忠信给崔庆功送去,让他尝一尝背主的滋味。”
“是!”裴淡名答应一声刚要走,只听老管家在门口道:“老爷,张姑爷派人从凤翔送信来,说是十万火急之事。”
张焕送信?裴俊微微一怔,但这一愣只在瞬间,他立刻回头道:“信在哪里?”
片刻,一名侍卫将信送了进来,裴俊迅速拆开了信,霎时间他脸色大变,手一松,信飘落到地,信中只有一句话,李正己向会郡调兵。
裴俊怔怔地站在哪里,冷汗悄悄地从额头上流淌下来,驻扎在朔方的七万军队大多是在河东新募的士兵,归属感并不强,如果李正己真的生了异心,那后果将不堪设想,裴俊呆立片刻,他忽然回过神来,立刻命令侍卫道:“马上将裴伊给我叫来。一刻也不得耽误。”
很快,裴伊匆匆赶来,一进门,裴俊劈头怒骂道:“看你做的好事!”
裴伊被训得一头雾水,他见大哥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心中着实忐忑不安,便低声劝道:“大哥且莫生气,究竟出了何事?”
“何事?”裴俊重重哼了一声,他将张焕的信扔给裴伊,“当初是你极力向我推荐李正已。说他如何如何善于用兵,如何如何忠心耿耿,你再看看他现在做的事,你如何给我交代?”
裴伊展开了信,脸色刷地变得惨白,他颤抖着声音道:“大哥。这是张焕的离间之计,万万信不得。”想到离间二字,裴伊犹如捞到了救命稻草,他思路飞转,立刻对裴俊道:“大哥请想一想,当初我们取了朔方,张焕还为此与我们翻脸。由此可见其对朔方地重视,现在他已是兵强马壮,岂能不想回夺朔方?此时此刻,正汉中紧张、淮北动荡之际,他却突然抛出了朔方割据案,大哥!其人居心叵测,万万不可信其一面之辞啊!”
这时裴俊也渐渐冷静下来,玩弄手腕素来是张焕所长,他今日之举确实不符合他的一贯作风,何况李正己真有心叛乱。那他张焕保持沉默岂不是能得到更大的利益?是有些不合常理。
想到这,裴俊的脸色略微和缓。他瞥了裴伊一眼道:“不管怎么说,此事须慎重为上,你就辛苦一趟,以犒军为名去朔方看一看,若李正己真有自立之心,给我当场斩之,命副将刘文喜暂代节度使。”
宣仁六年的冬天是一个动荡而充满了不安的季节。汉中的紧张、淮北的杀气、朔方的隐忧。河西有唐军大举西进,江南有不明军船队出现。几件事情仿佛都互不关联,但细心人就会发现,这些线其实根根相连,无声无息地织成了一张大网,而这个织网人正是刚刚被封为兵部尚书的张焕。
子午谷,这里是汉中通往长安地一条捷径,它是横穿秦岭的一条密道,山势陡峭、道路艰险难行,全长六百余里,北方山口叫子,南方山口称午,故叫子午谷,当年蜀国大将魏延便曾经建议诸葛亮出两万奇兵走此道直取长安,孔明不准,遂埋下了魏延造反之根。
和大道斜谷不同,子午谷道路狭窄崎岖,无法通过重型辎重,故不适合大队人马通行,只能轻骑疾驰突进,以抢占先机,同样,子午易守难攻的地势也决定了它不被人常用,所以在子午谷六百里的山道上更多的却是探察情报的斥候。
入夜,在子午谷距南口约三十里地山道上,一支两千人的轻骑兵队正悄声向南疾行,人影闪动,马蹄上包了厚实的粗麻,在夜幕中发出轻微的哒哒!之声,,这支军队是西凉军的特遣队,秘密来汉中执行一项任务。
在靠近一处关隘时,队伍的速度放慢了下来,关隘实际上是一座堡垒,依山势而建,扼守住了山路。
队伍越行越慢,最后在距关隘约一里的一处山坳里停了下来,远方地堡垒在夜幕下绰绰可见,片刻,一名斥候迅速从山崖上攀援下来,“将军,堡垒上约有三十名巡哨,戒备十分森严。”
这支军队的统帅是斥候三营都尉刘帅,但这支骑兵却不是斥候营,而是开阳郡驻军下的一支骑兵营,之所以选中刘帅,是看中了他的胆大心细和临机处变。
执行这次任务使刘帅的心中沉甸甸的,一路行来,都没有见他露出过一丝笑容,他的任务很简单,就是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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