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见幻宇嘴边血丝,秦忘舒暗叫糟糕,佛法虽是广大,但幻宇年纪甚轻,魔修境界又高出他许多,幻宇其实是在越境斗法了。
越境斗法,本就是最凶险不过的。那打人一记,必有同样的力道反弹过来,幻宇的佛法,魔修固然承受不住,但魔修的无上魔功,同样也令幻宇受创不小。
此刻诸修本该一鼓作气涌上去将魔修趁势诛杀,然而除了红拂子如风飘向魔修之外,其他修士反倒是向后一退。
秦忘舒心中豁然明白,原来诸修既盼着斗败魔修,打通道路,亦盼着借魔修之手,扫清障碍。先前红拂子引出魔修之后,反倒退出战场,让诸修陷入战局,便也是此意了。
只是进退之间的分寸如何拿捏,人人心中的尺度算计却是不同。
如今幻宇强行出头,技惊四座,立时就成了众矢之的。只因众人明白,幻宇的佛门法术,实比魔修还要难缠,势必会成为潜在的强大对手,若是幻宇能与这魔修同归于尽,那可是最好不过了。
红拂子来到伏阴山中,并无意谋取稻种,只盼着能替宗门清理门户,挽回五观宗清誉。她深知众修心性,这才设下圈套,引众修与魔修厮杀,如今却让幻宇独承其过,红拂子反倒与心不忍起来。
这世间的佛门弟子,固然亦有不肖之徒,可幻宇的为人性情,却是不探而知,若因己故而令佛门弟子横遭杀身之祸,实非红拂子所乐见。
红拂子纵身上前时,玉手挥动,聚灵潭上空的漫天红花顿时一空,那潭中灵气被红花压制已久,此刻总算得了自由,自然是沛然而出。
魔修接连被幻宇佛法打压,魔功已然受损,忽地陷入这漫天灵气之中,身上的铁甲立时寸寸而裂,一块块掉落下来。
这魔修见势不妙,怎敢再与诸修恋战,立时转身便要逃回四幽洞去。那四幽洞虽被震得塌了,这魔修却不在意,独臂向前一拂,便扫开身前碎石泥土,再将身子向山峰中一钻,竟有半个脑袋钻将进去了。
向元高大叫道:“秦道友,此时不动,更待何时!”
秦忘舒早盼着这一声了,不等向元高喝声毕,秦忘舒手持银锤,足踏赤凰刀,已然一步纵到魔修侧近后,手中银锤脱手而出,就向魔修头顶打去。
那魔修前有山峰阻路,身后有红拂子幻宇等一众大能修士挡住,便见秦忘舒银锤飞来,已是避无可避了。
百忙之中,只能将脑袋一偏,那银锤正中颈窝,打得魔修半边身子都碎了。幻宇禅杖虽强,红拂手灵气陷阱虽妙,但论受创沉重,二者相加,也比不上这一锤了。
魔修大吼一声,山岳般的身子顿时萎顿下来,但魔躯塌陷之时,其中却有一道黑光电闪而出,窜进山腹之中。
向元高叫道:“这魔修被打碎魔躯,迸出魔魂来,大伙儿不可放过了。”
但那道魔魂逃得极快,早就没入山腹之中,幻宇足踏青云,急急向前,将空中禅杖一指,此宝落将下来,将山峰打塌半边,泥石纷纷落下,就露出四通八达的山腹深洞。
秦忘舒先将银锤收了,再将身一闪,拦住幻宇,传音道:“大师,你身受重伤,不要向前。”
幻宇面上露出一道嫣红,嘴角鲜血涌出更多了,也含笑传音道:“除魔卫法,正是小僧职责所在。”
秦忘舒传音道:“大师虽有护法之心,奈何众人却是各打算……”最后一个“盘”掌尚未说出口,幻宇双手一合,低声道:“秦将军不必说了。”
秦忘舒不由得暗叹一声,原来幻宇心中是明白的,只是他又怎会在意?世人行事,自然各有行径,只需自身行得正立得直,不愧于心,又何必去管他人。
秦忘舒想到这里,便也笑道:“既如此,我与大师并肩儿向前。”说到这里,左手带起太一神火一道,向幻宇背上一拂。
幻宇转首笑道:“多谢秦将军好意,只可惜小僧所受之伤,却非命火可愈。”
这时红拂子也已赶到,道:“大师可是震动了灵脉,若是如此,万万不可逞强了。”
幻宇脚步仍是不停,口中道:“佛法无边。”已然率先进了四幽洞,秦忘舒与红拂子寸步不离,各在幻宇左右维持。
红拂子转目向幻宇瞧去,只见其周身上下,已笼罩着一层白芒芒的光华,幻宇身在其中,着实宝相庄严。片刻后,幻宇面上的嫣红渐渐地去了,虽然远没到伤势痊愈的境地,却可瞧出比刚才强得多了。
红拂子心中赞叹不绝,口中道:“果然是佛法无边。”
这时诸修也抢进四幽洞中,放眼向四周一瞧,皆是倒吸一口冷气。不想这山腹之中,竟是偌大的一处洞穴,最要命的是这洞穴四通八达,那魔修魔魂去了何处?云天轻又藏在哪里?
向元高不知何时来到红拂子身边,见众人迷茫,便趁机问道:“敢问红拂仙子,我等该往何处去?”
红拂子也不瞧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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