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国尚武,南国好讴歌。在南方,陈国,晋国,包括南诏鹤拓,随处可见到踏节歌咏之人,锄地归家的农夫农妇、入市开市的商贩、玩耍的儿童、羁旅的游子、周游各国的士人。
马车离开里市,通往田郊的途中,偶然遇见几个作讴歌的垂髫小童,拍着手,一路蹦蹦跳跳,叽叽喳喳,快活地像一群自在飞翔的小鸟。
见有马车远远地朝这边驶来,小童们从对面跑将过来,大声唱着孺子谣:“断竹,续竹。飞土,逐宍。”去砍伐野竹,连接起来制成弓。打出泥弹,追捕猎物。
“喂,小童,你们唱的什么呀?”
一道突兀的声音插进来,打破了清脆悦耳的歌声。
七八个小童同时驻足,睁大了眼睛,仰头望着高大的马头,有些怯怯:“姊姊是从天上来的仙人吗?”
端坐马背上的公孙梓犀一听,顿时哈哈大笑:“姊姊不是从天上来的,不过要到天上去做神仙。小童,告诉我,去巴陵怎么走?”
她俯下身来,用一双温柔迷人的眼眸注视着这群天真可爱的小童,孩子们扑闪着乌溜溜的大眼睛,手指齐齐指向同一个方向,又交头接耳、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真的有神仙耶,阿爹没骗我。”
“我听阿娘讲,月宫里住着仙女姮娥和兔子,还有一个男人昼夜不息地伐树,他好可怜,肯定不知道太阳神罚他砍的是一颗不死之树。”
“一直砍不睡觉?真的好可怜,不如让姊姊去帮帮他吧。”
“咦,人哪去了?”
元灵均坐在车头卖力地摇着腰扇解乏,侧耳倾听途中传来的各种声音,不过片刻,浑身还是免不得湿得透透的。
这时,帷裳猛地向上揭开,明晃晃的日光打在脸上,元灵均举扇挡住。
待帘子落下,一人悠然地在她身旁落座,毫不客气地将她搡到一旁,占去大半位置。
元灵均张大了嘴,瞪着在她身上摸来索去的年轻女人,见了鬼般地嚎叫一声。
“好久不见,意外吧。”
“公孙……公孙梓犀?”
“记得叫姑娘!乖侄女。”公孙梓犀拽过她的袖子,抖落出一张面饼,咬在嘴里,含混地抱怨道,“这一路过来……差点没晒死姑娘我,想我这张娇容玉貌……也是晋国美姝啊。”
元灵均苦着脸,肉疼地瞪着已经啃去大半的饼:“姑娘,那是我的饼。”
“知道,是你的才要拿,别人的我怕下毒。”一口咬下去,厚着脸皮抢过元灵均的腰扇,缓缓摇动,“乖侄女,你得少吃一点,女孩太胖不好看,何况都是有夫婿的人了,还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俏郎君,艳福不浅啊。唔,饼还不错……别怪姑娘我没提醒你,老人言听得。”
见元灵均继续用含怨般的眼神盯着她,公孙梓犀哼了哼,全然不理会,继续抱怨,“热啊,饿啊,走了好几里路都没见到歇脚的蘧庐,姑娘的眼睛都快鼓成牛眼睛了。瞧我这双水灵灵的凤眼,贼遭罪……”
我前生前世一定欠你颇多,今生今世没完没了地折腾我。元灵均趁她没留意夺回了扇子:“姑娘来此做甚?”
“说来话长,且容我睡一觉,醒来再与你细说。”
本着“侄女的便宜不占是傻子”的精神,继续占便宜。公孙梓犀枕着元灵均的腿,很快便睡了过去。
久旱无雨,非国家之运,苍生之幸。人们说,遭逢天灾,必是君王不贤。从古至今,历代帝王莫不为此战战兢兢。撤乐减膳,避殿祈福,登坛祭雨……为能祈求老天降雨,缓解旱情,南方诸国帝王均已付出实际行动,百姓为之称贺。
四周绿树成荫,鸟语花香,唯有土地因为缺水造成龟裂,大小不一的缝隙均匀的排布着,看着触目惊心,炎炎烈日下,数名庶民顶着热头艰辛地劳作着。
眼前荒芜的景象让元灵均心如刀割。她对政务一窍不通,但也明白土地之于百姓的重要性,不仅仅是百姓,还关乎一个国家的命运。如果没有粮食果腹,就无法供养繁殖后代,人口便会急剧减少,没有人丁繁衍作为国家的根本保障,在悠悠乱世之下又何谈“治国”二字呢?
元灵均来到一块硬得像石头一般的土块坐下来,遥遥望去,烈日火热地烤着大地,她心中难免会烦躁。
眼看和樊姜约定的期限越来越近,治旱一事仍是一筹莫展。
她果真是没用的大草包。
“不如就依原先定的方案吧大王,引水溉汲田地,可解急。”郡守道。
“府君可考虑过,从何处引水,晋国几月未曾下过雨,百姓饮水都成了困难。”一名郡官极冷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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