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记得,得到消息,我们俩赶到殡仪馆,坐在平叔身边,我妈哭得肝肠寸断,她后悔自己做事太武断太绝决,可为时已晚,平叔再也不能对她说话对她笑了。"仿佛看到了悲哀不己的妈妈,转过头来,韩秋实再也忍耐不住,眉头一锁,两行热泪滑向脸颊。
"秋实,对不起,是我让你想起了这些伤心事。"罪过罪过,递过纸巾,向春早暗暗自责。
"没关系,是我控制不好情绪,不怪你。"用纸巾捂着眼睛,韩秋实现出浓浓的鼻音。
后来呢?后来呢?迫切需要了解后续情况,看着韩秋实狠狠吸着气,向春早却张不开嘴再相问。
长长吐了一口气,放下双手,把润湿的纸巾捏成团,韩秋实看着向春早:"平叔去世后,冯爷爷一边伤心过度,一边觉得对不起我妈,两相一较劲,选择了避开,直到今天再度相遇。"
"为什么?吴世祖是平叔的徒弟,与冯爷爷何干?"瞪着泪水未干的眼睛,向春早猜不出原因。
"当年,吴世祖是冯爷爷看顺了眼才硬塞给平叔的,要不是有这个因素在里面,开始并不喜欢吴世祖的平叔也不会看走了眼,也不会间接坑了我妈,也毁了自己的幸福。"坐直了身子,韩秋实苦笑道,"冯爷爷就平叔一个儿子,痛失了他,会原谅自己吗?"
天呐,原来是这样的伤心过往,怪不得老人不愿生活在熟悉的环境里。
想都想得出来,到处都是儿子的影子却不复相见,叫种下这苦果的老人家情何以堪?不逃开还活得下去吗?于心不忍,向春早边想边摇头。
唉,还是老生常谈的那句话,世事难料,无论善缘还是孽缘,命中注定般皆不由人,兜兜转转,总会遇见。我们除了接受,还能做些什么?
看着哀哀切切的向春早,韩秋实接着道:"冯爷爷狠狠教训了吴世祖之后突然就失去了踪迹,他要是不联系我们,我们根本找不到他。”
“吴世祖呢?也是在那个时候离开的?”一走了之,冯爷爷走了,惹出祸端的人还有脸存在吗?咬着牙,向春早问道。
对了,还有这个败类啊,心中不齿,韩秋实粗声道:“是的,我记得冯爷爷离开之后,大约多了两个月吧,吴世祖也人间蒸发了,却不想,几年后摇身一变,又和刘志强扯在了一起,真是…"
"真是让人唏嘘啊!秋实,你说怎么可以这样?吴世祖不但与你们家有旧怨,现在与刘志强又生出新仇,这都是哪儿跟哪儿?这叫什么事儿啊?我真是无语!"望着窗外灯光璀璨,还有夜色阑珊,向春早生出一种极其不真实的感觉。
是啊,怎么可以这样?顺着向春早的目光望出去,境由心生,美景不再,韩秋实只觉得胸闷气短。
刘志强啊刘志强,知不知道我有多么不想提起你的名字?知不知道我有多不愿接受你的信息?
我希望你消失在我们的视线里,越远越好!可偏偏事与愿违,像个幽灵一样,你总是有理由出现,让我头疼,让我心烦。
反反复复,拳头握起张开,张开握起,心里念着刘志强的名字,望着远处的灯光闪烁跳跃,韩秋实的心也随之忽上忽下、忽暗忽明,禁不住的烦乱起来。
"秋实,对不起。"这样的焦灼不安真是少见,他在想什么?抓着韩秋实汗湿冰冷的手,向春早暗自吃惊。
怎么又说对不起?愣了一下,反过来握住向春早温润的手,心中一暖,陷入感性的韩秋实蓦地红了眼眶,软了声音:"都说了嘛,不关你的事。"
"什么呀,怎么不关我的事?就是因为我呀,就会是因为我才会扯出什么吴世祖!"晃着脑袋嚷着,柔肠百转的向春早见不得韩秋实落下一滴眼泪。
这么激动,不对吧?嗯,不对,制造这次偶遇机会的应该算是白晟!抹了眼角,念头一闪,看着焦虑不已的向春早,韩秋实一下子醒过神儿来。
我这是干什么?过于感性不冷静,这还是我吗?快打住,不能够、不可以这样下去!
春早姐看着我呢,还有一堆难题需要我去帮着她破解,我在这里患得患失做什么?惭愧不惭愧?
稳住心神,聚焦目光,韩秋实恢复了往日模样:"不要说对不起,也别再自责了。为了苗苗,我们没有选择的余地,既来之则安之,换个角度想,吴世祖的原形毕露正好成全了我们,对不对?"
成全?为什么是成全?稍一恍惚,疲惫再次袭来,睁不开眼睛的向春早反应迟缓,张了张嘴,没有说出口来。
"哎呀,你是不是太累了?看我,只顾着说话,竟然忘记了这个,对不起啊。"突然发现了向春早掩饰不住的疲态,韩秋实抬手看了看时间,"不早了,走吧,我们回家吧,你需要赶紧休息,快起来,我们现在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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