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流云这会儿也是很浅眠的人，稍稍一动，便也被惊醒了。

    下意识的揉了揉眼睛，一边朝齐磊伸手，这才发现齐磊正定定的看着她。

    “醒了？你感觉怎么样了？怎么会突然烧成那样？”

    东方流云一边问着，一边伸手往他的额上探了去，感觉体温正常，这才松了一口气。

    “才多大的病，用得着连夜送我来这鬼地方？”

    是责备的话，但是语气里却听不出一丝的斥责，黑眸里凝聚着的，却是难见的柔和。

    “你都烧成那样，我不放心你，感觉好点没有？”

    东方流云关切的问道，也顾不上自己披散在肩头满是凌乱的秀发，毫无形象可言的，还一边伸手抓了抓头，一边凑了过去。

    “好多了，没事。太累，吹了点风就容易这样，我早就习惯了。让医生过来包扎一下，差不多回家了。”

    齐磊的声音依稀有些沙哑，闲置的大手也帮她梳理了一下凌乱的秀发。

    东方流云这才抬头看着上方的输液瓶，已经差不多了。

    “那我叫一下护士。”

    东方流云这才起身，过去找护士。

    折腾了一晚上，将近黎明时分，夫妻俩才算是从医院里出来。

    天刚灰蒙蒙的，还没有亮透，不过外面的打扫工人却已经开始忙碌了起来，看着车窗外，隔着挺长的一段路程，就可以看到勤劳的清洁工正拿着长长的扫把扫着地面上的一层落叶。

    “累的话，就休息一下吧，反正今天也上不了班了。”

    正稳稳的开着车的东方流云忽然看了旁边的齐磊一眼，见他一动不动的看着窗外，便开口道。

    “今年的秋天来得悄无声息，若不是看了这晨幕跟落叶，也都没有察觉。”

    “嗯，那是自然的，马上就是重阳节，一年马上就过去四分之三，有的时候想想这些，就会明白什么叫岁月不饶人。”

    东方流云淡淡的回道，“我也差不多三十了。”

    “不还早着吗？你看起来像二十岁的人。”

    齐磊看着她，默默的说道。

    闻言，东方流云却是蓦地一笑，“老了。”

    “我也不年轻。”

    齐磊想了想，又这么回答道。

    东方流云嘴角上扬的弧度加大了一些，“我倒是不担心我会年老色衰，而是担心你潜在的价值太高。”

    齐磊听着，便是莞尔一笑，“价值再高也抵不上你。”

    “也是，你现在是我的人，你潜在的价值高了，我本身也跟着受益，赞同吗？”

    她笑着揶揄道。

    齐磊毫不犹豫的点头，默默应道，“很赞同。”

    东方流云这才笑出声来，忍不住伸手拍上他的手背，“聊点私话？”

    “嗯？”

    齐磊听着，倒是有些惊讶的斜了她一眼。

    “你觉得你是不是一个专一的人？”

    “当然是。”

    齐磊立马回答道，目光还相当的坦诚，“那你呢？”

    “你说呢？”

    东方流云却是这么反问道。

    “我不知道。”

    齐磊应道。

    “有些付出，需要看对象，不说什么值得不值得，至少心甘情愿。海枯石烂这样的誓言很容易说出口，但是最后守得住的，也没有几个人。我们之间，不说这些，能这样平静安宁到老便是幸运。”

    东方流云已经收回了目光，默默的看着前方，一边说道，顿了一下，继续道，“奶奶已经知道了我们的事情，后面，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以我对她的了解，她极有可能会在这边待一段时间了。我跟她的关系也是很客气的祖孙关系。她是一个很严肃而且强势的人，她看重的家族的利益高于一切。”

    东方流云这会儿倒是简单的跟齐磊说起了东方舒曼。

    “奶奶是爷爷的第二任妻子，能力很不错，也很有手段，这一点上，连爷爷也是对她称赞有加。若是论心计，连我也不是她的对手。她一直都是反对爸妈在一起的，当初还因为这事情跟爸的关系决裂，是爷爷从中周旋，好不容易才缓和了一些。”

    “她还是不喜欢妈，因为觉得妈只会给爸拖后腿，而且你也知道，妈的性子确实挺不讨喜的，做事的方式也让人难以接受，所以，也不怪她会这么看。”

    听着东方流云这么说，齐磊心底也大致能猜得出来的。

    宋思婷那样的性子，还有这东方舒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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