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州码头很大,宋人的船也很多,据说这时代的威尼斯商人说:宋人的船只桅杆连着桅杆,可以一直从泉州排到满拉加(马来当地土语:melaka;英语:malacca,亦即马六甲)。
广州码头曾经作为唯一的大宋海关,那码头修建的比密州码头要大何止二十倍。密州码头蜿蜒十八里,广州码头算起来足有数百里之长。宋人的笔记也记录说:乘着马车游览那些环绕弯弯曲曲的河岔修建的蕃商码头,一天都看不完所有的泊位。
对于这座码头的规模,西方海商四大强国的商人异口同声地承认:这是世界第一港口。
按照官场规矩,赵兴的坐舟应该停泊于官方码头,这样的官方码头不向外开放,平常只停靠官船。码头区有无数厢军把守,既安全又宁静。官船码头一般设立在最方便进出市区的地方,为此,赵兴的坐舟拐来拐去,一直向码头区最里面走,沿途,船上的官眷瞪大了眼睛,长大了嘴,目瞪口呆地注视着这片繁华的区域,身在内陆的她们第一次看到了如此多的船只,如此多的水手,如此多的货物……
“天下财货总会,天下财货总会……果不其然!”李格非喃喃叹息。
“我原以为杭州便是极限,没想到这里的船只才是无遮无尽”,源业平也在感慨:“这么多船。该载着多少货物,这些货物又该值多少钱----大宋之富足,不可想象。”
“今后,这片华美文章要靠我们来维持”,曾经来过广州地赵兴淡淡地说:“我相信,广州现在的繁荣绝不是顶点。因为我们会将其推向更高!”
李格非用力点头。源业平面色潮红,神经质地呢喃:“大宋的辉煌,广州的辉煌,主公的辉煌。寄予我等一身,请放心,源某誓为主公奉献一身。”
“你还不行”,赵兴平静地说。
源业平脸色一变,似乎为赵兴的轻视感到羞耻,他正琢磨着是不是该切腹,赵兴又补充说:“你是我最后地秘密武器----船上我告诉你地训练方法你掌握了吗?等我在广州安顿下来,你先去湖山。我在那里训练了一千淮勇,你去再招收一千人。等这一千新兵训练好了,你带新旧参半的一千人去耽罗岛,看住我的牧马基地,也看住蒲易安。因为我下面要针对南洋做手脚,你不能让他与阿拉伯联系。”
源业平这才缓和脸色,躬身回答:“谨尊令!”
孙琮、李格非诧异地望向这里,他不知道源业平为何对赵兴如此恭敬。在孙琮想来,源业平也是大宋朝庭正式在编的密州低品小吏。怎么他对赵兴地态度像是家臣对主公……他不知道。倭人源业平恰恰是赵兴的家臣。
广州官船码头上,早已等候在那里的广州各位官员看到赵兴的船队进港。饶是他们见多识广,此时,他们也像船上的李格非一样频频抽着冷气。
赵兴的巨船搭上跳板,首先下船的是一队队武装家丁,这些家丁身上的装备比广东禁军还要精良,而他们地数目……整个广南东路有禁军一千二百人,广南西路数量相同。而赵兴这支船上,不算随行民夫的数量,光那些武装家丁已经达到了两千人。
想一想,想到先期随万俟咏等人赶到地还有五百名武装家丁,官员们脸色已经不好看了---这位新官随身带来的武装家丁竟然比广东东西路加起来的禁军数量还要多,岸上的官员们见过嚣张的,没见过如此嚣张的。
不错,赵兴这次就是来示威的。他顶盔贯甲,腰里插着长长短短三柄刀,一手还握着一个一人高的鸢形盾,像个移动铁塔一样,带着比他还雄壮地移动铁塔泰森走上码头,广南东路其余三司主管依次上前向赵兴行礼,但赵兴只是掀开头盔地面罩,淡淡的回了个礼,而后劈头问傅才元:“傅漕司,章知州大人到任了吗?”
赵兴问地是章章质夫。
傅才元有点不满,赵兴招呼他就像招呼下属一样,这让傅才元很不自在,他忍了一下子,回答:“章质夫大人应该还在路上,这位是现任广州知州祖真祖庆孙,他已经转任成都府路忠州知州。”
遗憾的是,转运使虽然权力大,但在赵兴面前确实是“下官”,因为宋朝庭为了牵制转运使,便将这一官职的品级设的相当低,基本上与知州等同。而转运使衙门跟其他的官员职责多有重叠,所以造成宋代一个奇特现象:强势的转运使可总揽地方一切地方事务,成为一方节镇(亦即军阀),弱势转运使则成了官场摆设。
赵兴现在的目的就是摆出强势,努力让傅才元成为广州最昂贵的摆设品。他就手把盾牌就手递给泰森,咄咄逼人地伸手邀请:“傅大人请头前带路,本官对广州不熟,请傅大人引一下路。”
傅才元顺势瞥了一眼泰森。身为广州最高长官,傅才元对黑奴并不陌生,因为“广中富人多畜鬼奴,也称他们为“野人”。当时的广州人甚至能分辨非洲黑人与马来黑人的区别,他们特
阅读模式无法加载下一章,请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