纠缠半天,陈伊伊使出百种手段,又是撒娇,又是发嗲,但赵兴糖衣吃下,炮弹打回,水火不侵,陈伊伊无奈,她半是忧心,半是失落的垂泪说:“越南之地,我陈族占了一半,如今三万精壮尽丧于大理,我父疼我,特地将广源肥硕之地作为赠嫁,这一下子,陈族精锐尽失,能不能守住自己的地盘都成问题,算起来,是妾身对不住父亲……呜呜呜。”
赵兴笑着一直南方:“广源怎么是肥硕之地?要不是我开发广源的煤铁,那里原是一片没人要的荒原。我把广源开发好了,他们现在说这话,是想收回了?女儿的赠嫁父家也想收回,这事放在大宋也说不过去。哈哈,陈族的人活不下去,不妨去南方发展,这样吧,我准许你在金兰收拢陈族子弟,让他们歇息养伤。”
陈伊伊大喜,她觉得自己总算替陈族谋了一条生路,但她却不知道,老虎吃人是不吐骨头的----金兰领刚刚开发,处处缺人手,熟练政务的陈族子弟到了这片领地,再想回到陈族,那要看陈族的号召力能否超过赵兴。
赵兴安慰好了陈伊伊,一边起身,一边说:“告诉你的族人,金兰领的存在是你陈族的希望。有它存在,交趾李氏想动陈族,那要看我愿意不愿意,所以让他们别怕,回去好好舔一舔伤口。花二十年地时间,再培养出一代人来,也就够了。”
得到赵兴的许诺,陈伊伊稍稍换了笑脸。她在赵兴怀中扭着身子,回答:“二十年哪够?要想再培养出三万敢战的人,怕有一百年也不能成事,相公真狠心,怎么翻手之间就杀了那么多陈姓子民。”
赵兴哈哈笑着,边向外走,边回答:“越南百年不能北侵,这正是我的希望。我希望在今后一百年里,越南只能依附广南而生,而陈族只能依附我地儿子生存……你在这里歇着。刚回来且休息一下。我去看看小小。”
赵兴告辞,陈伊伊也有话要通知她的族人。也不挽留,连忙起身恭送。赵兴边向后院走边在琢磨:少了三万青壮,越南的人口增长率必然会大大下降,用二十年的时间,即使生养出一代人来。也不能选拔出三万勇士,想重新组建一支能战斗的军队,一百年的时间刚刚好,等越南老实下来了,他便好有精力经营好南方了。
一路想着,他走进廖小小所在的小楼,小院非常冷清,以前习惯了筝歌弦乐作伴的廖小小,如今已经怕听到丝弦声。在这座小院里。侍女们走路的脚步都尽可能的轻。赵兴走入屋内地时候,几名侍女也只是无声地行礼。期间并没有发出半丝声音。
听到赵兴上楼的脚步,廖小小在榻上有气无力地问了一声:“官人来了,恕妾身不能起身相迎。”
赵兴连忙摆手阻止了廖小小的起身,责备的说:“生命在于运动,你病了,也要适当活动活动,怎么能成天躺着。小小,我打算让你回杭州待一段时间,养一养身子,你以为如何?”
廖小小有气无力的展现了一个笑容,答:“妾身怕是不行了,妾身昔日迎来送往,弄坏了身子,也不能替官人生下一男半女,眼瞅着连胡姬喀丝丽也即将诞子,妾身这心里堵得慌,怕是活不长了。”
赵兴走到床边,轻轻的扶起她,劝解说:“秦观有词说: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过去我实在太忙了,不仅冷落了你,也疏忽了阿珠她们和孩子,最近刚好没什么事。你放心,我一定多陪陪你,你有没有孩子我不在意,那些孩子不都是我们地,你要把心胸放宽。你家相公现在已经站稳了脚跟,今后,好日子还长着呢……”
廖小小依在赵兴怀里,软弱无力的轻声唱起来一首《满江红》:“雪后郊原,烟林静、梅花初拆。春初半、犹自探春消息。一眼平芜看不尽,夜来小雨催新碧。笑去年、携酒折花时,君应识。兰舟漾,城南陌。云影淡,天容窄。绕风漪十顷,遥浮晴色。恰似槎头收钓处,坐中仍有江南客。试与问、何如两桨下苕溪,吞梦泽。”
这首歌被廖小小唱的断断续续,一曲唱罢,廖小小喘匀了气,又轻声呢喃:“也曾经朱门酒肉,也曾经满堂花醉,也曾经走遍密州环庆,也曾经嫁了一个疼我爱我的好相公,也曾经盆满钵满,也曾经赠书学子相识满天下……,妾身这一辈子也算值了。”
廖小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低声唱起柳永的那首《雨霖铃》:“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都门帐饮无绪,留恋处、兰舟催发。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
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廖小小反复吟唱着最后一句,自怜自艾的呢喃:“又快到清明了,清明要祭柳七,只是明年清明,谁来祭我?”
廖小小是个妾,如果她没有自己的孩子,其他的孩子是不会祭奠她地,因为这种祭奠不符合礼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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