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茵晓得自己这口气真够大的,只是在壮胆吹牛,不想让袁德旺小瞧了,如果袁德凯真的找上门来,她还真不敢把那个家伙怎么样,打死严广,袁明义只是死了个狗腿子,打死袁德凯,就算有古逸风撑着,也担不起这个责任,可在袁德旺的面前,她又得装足了硬腰板,不能示弱了。
你若是硬了,有人就怕了你,袁德旺就是这种欺软怕硬的人,他吞咽了一下口水,被夏秋茵的口气吓住了。
“我,我大哥,现在忙,没,没空理你,你有本事等着。”
这个结巴扔下来句不着边际的话,转身撒腿就跑,他几次差点摔倒,样子还真够狼狈的,一定是上次在旅馆时被秋茵吓到了。
“袁德旺,你跑什么?别跑啊。”
夏秋茵故意追了两步,那小子立刻加速,一会就不见了影子,秋茵站在街口笑得腰都弯了,可笑完了,却没办法再开心了,袁德凯来安城了,这可不是什么好事,不知道他会不会因为上次的事儿耿耿于怀,来夏家报复她?秋茵记得清楚,上次放他下车的时候,那家伙站在车外好像笑得诡异。
“姐,他是坏人吗?”小婵胆怯地抬着头,在她眼里,除了爹夏沐天,所有带枪的都不是好东西。
“是坏人,很坏,很坏的人。”
这样形容袁德旺一点都不冤枉他,那副汉奸的样子,看着秋茵心里就厌恶,小婵听说是坏人,立刻缩了身子,眼睛四下瞄着,秋茵真不忍心这样说,可这个世道,小婵必须接受,也该学会适应并逐渐坚强。
“夏二小姐,你还要酥饼吗?如果不要,我就关门了。”酥饼店老板娘最怕当兵的,她是小本生意,和这些当兵的扛不起。
“要。”
秋茵买了十个酥饼,上了车,望着袁德旺远去的方向,想到了古逸风今晨打的电话,难道他得知袁家兄弟来了安城,怕他们为难秋茵,才急着让秋茵回去东北?
如果是因为这个,秋茵那会儿在电话和古逸风对抗,倒是误会了他的好心,可他怎么不把话说明白,一说话就是命令的口吻,不晓得是不是带兵习惯了,对自己的姨太太也这样呼来喝去的。
继续向前开车,零星的可以看到严广的士兵了,他们只是在城边挎着枪溜达,城中心不再随便走动了,严广这样守着安城,不进不退的是什么意思?
秋茵开着车,经过以前夏沐天所在的司令部时,门口把守的士兵一个个地看了过来,见是东北军的车,不敢上前质问,却也都戒备了起来,秋茵将车停在不远处,抬头看着,司令部大楼上的棋子已经变了,那是袁明义部队的标志,严广作为四大军阀之一,已经彻底投靠袁氏军阀了,四大军阀,死了夏沐天,实际剩下的也就是袁明义和古世兴了。
司令部的大门还是那么肃穆,秋茵似乎仍能看到夏沐天下了车,大步地走进去,两边的士兵肃然敬礼的情景,此时却是尘缘已却,乱世纷争,城头变幻大王旗。
久久地,秋茵凝视着大门边的狮子石雕,无法将思绪拉回。
“姐姐,我们回去吧,我看着他们害怕。”小婵坐在一边,闭着眼睛不敢看,吃着小酥饼的嘴唇都抖了。
秋茵这才回过神来,怕小婵吓坏了,调转了车头,开了回去,一路上,秋茵难以平复心绪,回到家的时候,周伯已经回来了,只是碍于正是吃中午饭的时间,他什么都没有说。
厅里,大家都在了,正准备开饭。
“你的绣工退步了,怎么总是刺破手指。”大太太看着夏冬青包扎着的手,心疼地数落着。
“可能是绣绷松了,拉不紧了。”夏冬青低着头,藏起了受伤的手指。
秋茵瞥着目光看了过去,发现夏冬青的三个手指头都包了纱布,以前的她可不会这样,一定是秋茵和古逸风结婚的事实让她心不在焉了,秋茵就是个软心肠的,看到夏冬青一副可怜的样子,早将姐姐朝她开枪的恶事淡化了,心疼起了她,其实这事儿搁在谁身上,谁的心里都不好受。
“不行换个绣绷子。”秋茵低声说。
夏冬青一双眼眸看了过来,眼里显出了友好的神情,这让秋茵的心好受了许多,看来那事儿的隔阂就快过去了,怎么说她们也是亲姐妹,天底下也不是只有古逸风一个优秀的男人。
“我的绣绷子用了那么久都没坏,你的怎么就坏了?”
二姨娘歪了一下嘴巴,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现在夏冬青没了那门亲事,身价骤降,二姨娘哪里肯废了嘴皮子关心她,倒是觉得她再花钱买一个浪费了。
夏冬青抿着嘴巴,晓得二姨娘为何不待见她,她摔了手帕,径直地去了餐厅,二姨娘立刻也甩了脸子。
“都十九了,也没个提亲的上门,要当老姑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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