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击清军的计划就这样在操练场的阅兵台上敲定了。观看了一阵农兵操练后,陈雨从高台上下来,与其他人分开,只带着张富贵返回住处。
在操练场通往北面的路口,陈雨却看到一个高挑俏丽的身影,似乎已经等了自己很久了。
他笑着走过去:“在等我?”
顾影翻了翻白眼,嘟囔着说:“你这么忙,怎么敢来打扰你。从刘公岛出发,到现在已经快四个月了,你算算,见过我几次?”
陈雨微笑着揽住她的腰,少女象征性地挣扎了几下,也就随他了。
“冷落你了,是我不对。不过你也看到了,来到朝鲜以后,这成千上万人的事情都要我来管,不像在千户所,管好千把人就行了。”陈雨在她耳边轻轻地说,“不过你放心,再忙也就不会太久了。等这边的事情上了正轨,我就做甩手掌柜,把事情丢给邓范,返回威海卫。”
其实顾影只想多见见心上人,对于为什么忙的理由并不关心。跟着陈雨出海来到朝鲜这么久,一个人在临时的兵营里发呆的时间远远多于和他相处的时间,她心里自然有些小郁闷,不过对方在他耳边说几句悄悄话,心情立马好转了。
她露出了笑脸:“知道你忙,我也不是真的怪你,我娘说过,男人是要做大事的,女人不能拖男人后腿。”
陈雨竖起大拇指:“丈母娘是个明事理的人!”
顾影笑着说:“脸皮可真厚,我都没过门,这句丈母娘亏你叫的出口!”
陈雨搂得更紧了,笑嘻嘻地说:“都是迟早的事,叫了你也不吃亏。”
两人说笑着往前走,张富贵带着人识趣地落后了一段距离,给陈雨留出私人空间。
穿过一个垦荒的据点时,数百人在宽达十来亩的田间翻土,还有几个人蹲在靠近大路的田埂上休息,正好在陈雨一行的必经之路上。张富贵看了看这几个休息的人,手里拄着锄头,满身的泥土,确认是屯丁无疑,便没有多加注意。虽然这些人看见了陈雨没有起身行礼,但是陈雨一向不重视这些虚礼,屯丁们慢慢也知道了他的脾气,动辄跪拜磕头的现象慢慢减少,所以这几个人也看不出什么异常。
负责保卫的张富贵没有在意,可是陈雨自己却放慢了脚步,疑惑地盯着侧前方的这几个人。
虽然他不讲究虚礼,可是作为这些辽民的恩人,无论何时出现,辽民都会上前问候,绝不会是现在这种视若无睹的模样。这几个人,要么就是瞎,要么就是故作镇定,掩饰什么。
瞧他们眼珠转个不停,手里还有农具,能下地干活,显然不可能是瞎子,那么就只有第二种可能了。这几个人装作休息闲聊,却时不时地望向自己,一旦视线对上,就心虚地低下头。这样的表现,没有鬼才怪。
陈雨前后看了看,张富贵带着负责保护的几个战兵远远跟在后面,如果有什么突发状况显然鞭长莫及。表面上看,这是不怀好意地人对自己不利的最佳机会。仦說Ф忟網
当然,只要他喊一声,张富贵很快就会跑过来,凭借火铳和刺刀,这几个辽民不会有任何机会。可是,陈雨瞟了一眼揽在怀中的顾影,嘴角轻微上扬。
有顾影这个秘密武器在,正好可以引蛇出洞,把隐患排除掉。除了知情者,任何人都看不出一个娇滴滴的少女其实比男子更可怕。
陈雨没有惊动任何人,只是按照既定路线慢慢地往前走。他也没有提醒顾影,怕这个女汉子演技不过关,会打草惊蛇。
他不动声色地瞟了一眼那几个人,心想:自己可谓是这些人的衣食父母,理应对自己感恩戴德才对,为什么还会有可能对自己不利?如果不把这件事弄清楚,那怎么相信这几千辽民?一旦这个庞大的群体无法值得相信,用火铳武装农兵的打算可能要重新考虑了,抵抗清军乃至屯田练兵的计划都有可能泡汤,可谓牵一发而动全身。
双方越靠越近,陈雨用眼睛的余光已经看到对方握紧了锄头,因为太用力,手背的青筋都暴了出来。
陈雨脑中高速运转,分析起来:这几个人在自己出现前就已经坐在田埂边,而自己经过这里也是偶然,手里除了锄头并没有其他凶器,说明他们是临时起意,并非蓄谋。周围也没有其他人,垦荒劳作的辽民离这里很远,说明没有同伙。
经过分析评估之后,陈雨确认危险系数不大,顾影应该可以应付,便放心地往前走。一切就交给顾影的本能反应了。
二十步,十步,五步……双方的距离越拉越近。
这时远远吊在后面的张富贵也看出了不对劲。陈雨走到哪里都是辽民拥戴的对象,可前面这几个辽民却无动于衷,太过反常。他招了招手,让身后的人加快脚步追了上去。
但是彼此间隔实在有点远,即使张富贵有所察觉,也来不及了。
几个辽民等陈雨经过身边时,大喊一声,齐齐举起手里的锄头,朝他劈头盖脸砸了下来。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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