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里那种二十多岁的老女人在青楼被打得要死不活,哭天怆地不肯接客的故事,都是编剧根据剧情需要,昧着良心瞎编的。
青楼是个讲究品味和服务质量的地方,没有哪个青楼经营者会做那种砸自己招牌的事。她们会从扬州等地采买五六岁的“女儿”,最大不过七八岁,然后悉心教导,从饮食步姿乃至琴棋书画,莫不用心。
然后再配合口口相传不入文字的媚功,即便天资再好的姑娘,也要花十年功夫才能练就接客的本领。
算上那些鸨母看走眼长残的,脑子不好使学不会的,心思不够沉不住气的……要想成为一府花魁,难度不逊于读书人取个功名。
十余年的教导期内只有产出,没有收益,成本和风险都是极高。而且同一批的娼妓,不可能各个成材,所以这笔成本自然也要算在最终成就的那位花魁头上。
从十六岁到二十三岁是花魁的黄金时间,等于刚刚盛开的花朵,要是被人摘去,青楼的收益自然要受到影响。
这还是有其他人可以接班的情况下,若是没人能够顶上这个位置,留住老客户,青楼的损失就更大了。
“相公呦,我女儿玉玲珑可是望云楼顶梁柱。她若是走了,我这楼里十几个姑娘,五六十个下仆,都只有去喝西北风了。”萧妈妈诉苦道。
“俗不可耐!”康彭祖微微仰头,用鼻孔对着萧妈妈:“直说,要多少银子。”
“这不是银子的事……”萧妈妈满脸为难:“真是缺不得我家玲珑。”
“五百两。”康彭祖道。
萧妈妈轻笑一声:“相公是懂家,五百两光是找师傅教她技艺都不够啊。”
徐元佐望向康彭祖,心道:这败家子还是有些修为的。这个报价虽然不高,但直接将谈判的主动权握在手里。逼着那**跟他谈价格。
“哼。一千两。”康彭祖得意一笑。
“相公,玲珑这些年吃我的用我的……”
“一千五百两。”康彭祖随口加价,根本不想听萧妈妈解释。在他耳中,废话那么多,无非两个字:嫌少。
“康相公啊,真是不能叫她这就走……”
“两千两。”康彭祖轻轻敲了敲桌案:“萧妈妈。人贵知足,不少了。”
对别人而言自然是不少了,但是对于康相公,两千两只是入门费啊!
徐元佐听了都有些肉痛。
现在的两千两可不是崇祯末年的两千两。崇祯末年的钱谦益替冒辟疆赎买董小宛,花费三千两白银,从价值上算,与此时的两千两相差仿佛。
董小宛可是金陵名妓,秦淮八艳之一。
这个玉玲珑能达到董小宛的高度么?
徐元佐对此表示怀疑。
“若是公子一定不能割爱,那就……三千两。”萧妈妈飞快地报出了价格。
康彭祖想都没想。道:“你这老货就是矫情。早说三千两,何至于废这半天口舌!把人叫下来,我这就带走。你也正好派人跟我回去收银子。”
徐元佐仿佛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如同战鼓:想做正事的人苦于没有银子,有银子的人却愿意花三千两买个婢女。
萧妈妈却没有高兴,只沉浸在没有开出更高价的懊悔之中。她垂下两滴眼泪:“我与她母女二人……”
啪!
康彭祖拍案而起:“你要三千两,我便给你三千两,你若是再叽叽歪歪。我便叫你这生意做不下去!”
萧妈妈虽然背后也有靠山,但哪里敢跟金主叫板?她连忙擦了眼泪。道:“老身只是离愁别绪,没有别的意思。相公这就要带她走?一时间庆礼该如何办?”
“不是给我当妾……”
“是当婢女,要什么庆礼。”徐元佐怕康彭祖一时失口,连忙追上一句。
“当婢女!”萧妈妈失声喊道,整个人都在颤抖。
康彭祖立刻会意,不满地看了萧妈妈一眼:“喊什么?当婢女和侍妾有什么区别么!”
当然是有区别的。
侍妾地位再低。终究要比婢女强些啊!无论如何都还有一场婚礼不是?若是碰上主人家宠爱的,侍妾还可以帮着主妇掌家。可谁听说过婢女掌家的?
萧妈妈道:“康相公,这、这、这、这岂非暴殄天物?”
“三千两银子少了你么?”康彭祖斜眼道。
“可我家玲珑自幼琴棋书画,无所不精……”
“三千两银子少了你么?”康彭祖抬高了音量。
“可是做婢女……”
“三千两银子少了你么!”
“老身这就上楼去叫她收拾……”萧妈妈终于败下阵来。
康彭祖瞪了她一眼,挥了挥手。
徐元佐靠近康彭祖:“苌生兄。咱们好像是有些、有些财大气粗了吧?”
“跟他们轻声细语说不出什么。”康彭祖道:“我就是不耐烦千把两银子当回事的人!”
徐元春一旁道:“你这真是一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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