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一个人在世界的角落,就连寂寞都在笑我太堕落。”
夜已深,伴随着一声无比颓废的残音,时初迈着沉重的脚步,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缓缓走向自己的房间。只是十余米的距离,他却用了足足三分钟。
环视了一圈房间,神色痛苦的时初双手抱着后脑,重重的砸在了一张大红色的实木双人床上,床上充满喜庆的鸳鸯被褥似乎也在嘲笑着他,十分无力的他,有些昏昏沉沉的闭上了那双浑浊的双眼。
“新房”里挂满了金丝彩带,四处张贴着喜庆的字帖与彩画,与之不同的是本该永结同心,阖家欢乐的喜庆日子却只剩下他孤零零的一个人。
“你想摆脱命运的纠缠吗?”
“你想独步天下吗?”
“你是否在为你的无能为力而苦恼?
“你是否...?是否...?”
冰冷且不带丝毫感情色彩的声音不断回荡在时初的脑海中。
“想,你,妹!给劳资闭嘴!”
即使在睡梦中依然一副生无可恋之态的时初,亦是烦不胜烦不由得怒骂。
孤儿出身的时初,勤学简用,二十岁读完高中后,便从事起蔬菜批发行业,说难听点即蔬菜贩子,倒买倒卖折腾了五年,倒是攒下了些许钱财,交了女朋友,定了亲,交了房子的首付,生活渐入佳境,俨然一副蒸蒸日上之色。昨天便是他的大喜之日,却不料突然遭遇未婚妻逃婚,突如其来的打击,不过半日之间他已然萎靡不振。
自幼孤儿的他十分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感情,哪知,无微不至的照顾换来的却是飞来的横祸,跑了!而且还是跟着富二代跑了...
前来庆贺的好友与同行,多数人的眼神中仿佛闪烁着无数的嘲弄之色,一时间未从这尴尬的场面恢复过来的时初,简直羞愤欲死,好在场中还有他的两位铁哥们,一直好言相劝,让他感到稍许的安慰,逐渐冷静下来...
醉后不知身外事,醒时方晓心凉凉,原来被绿是一种揪心的痛…
.......
天色还未完全放亮,天空中星辰若隐若现,被身下“床板”膈的浑身酸痛,时初有些烦躁的侧过去了身子。
“奸商,我要退货!”睡眼迷离中,时初愤恨的嘟囔了一句。
“甚?”
时初身旁不足两米处,躺着一个衣衫篓缕满是补丁的少年,闻言,不禁有些迷惑的轻声问道。
“嗯?奇怪!遭贼了?自己家中怎么会有第二个声音?”
一念至此,时初猛然翻身“起床”,抬首环眼四顾,寻找着刚才声音的来源,不过短短瞬间他就换了一副惊愕的表情,刚准备捉贼的他一只脚停在半空中,愕然的望着眼前这非常陌生的一幕,如梦似幻!
又斜眼瞅了瞅自己方才酣睡之地,一溜干黄的稻草正随着轻风微微摆动着,正如他的嘴角一般抖动着。
自己的“铺盖”旁一个骨瘦如柴,面无血色的少年正蜷缩着他那竹竿一般的身躯,侧躺在枯黄的稻草之上,身着片缕的他并未感觉到有何不妥之处,只是默默的望着地面发呆,正是刚才发出声音的那个半大小子。
见时初眼神瞥过,“竹竿小子”用他那双毫无神气的眼睛打量着时初,就像看普通人一般,似乎对于时初的现代身着衣装并未有惊讶之色。
那是一双麻木至极的眼眸,仿佛世间任何事物都触动不了他的心弦,除去吃喝之外,再无任何让他在意之事。时初秒懂,那是长久无助之下的心灰意冷,这种感觉他也曾经历过。
背靠着长满苔藓的青砖城墙,时初格外出神的望着四周形似乞儿的人堆,城墙下不过百米之地,竟有超过两百之数横躺在地亦或背靠着城墙的难民,这些人几乎都为老弱妇孺,情况好点的人也不过才盖着缝满补丁的麻布被服。
可想而知,情况差的人能有快破布裹身就不错了,他们最好的家当也就是宝贝一样,放在怀里紧抱着的豁口破碗罢了。
来源4:feil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