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
云钰轻笑,若是自己在前世有生死相许的恋人的话,恐怕就是這样的下场罢?上穷碧落下黄泉……谁会想到她穿越数百年的光阴,在這大清皇室?
却还真是两处茫茫皆不见。
“格格。”水色端了脸盆,轻轻放在她的面前,服侍她洗漱。自打她搬入這清宁宫,水色便又重拾往日的称呼,唤她为格格。
而這清宁宫中居住的,几乎都是已经半疯的女人。她们无一例外是皇帝的女人,因为种种原因,被打入冷宫。长期的寂寞侵蚀掉她们的美貌与理智,进了這里……一生便已经到头。
云钰任由水色为她将头发慢慢梳笼,插上素雅的发簪。胤禛并没有收去她的首饰,反倒是派人将所有东西全部送来,细软、衣物。只是少了那两只眩目的蝴蝶发簪。
那两支发簪都是出自胤禟之手,只是一只是胤禟所送,一只是弘时所送。彼时的情景便如一幅不褪色的画,深深镌刻在脑中。
這是自己利用胤禟的报应么?她因为胤禟的感情而受益,却也因为他的感情而受难。云钰淡笑,无论什么也好……都过去了。
正如這清宁宫中的其它人一样,自己的一生,也已经走到尽头。
今后,没有欢笑,也没有悲哀;没有快乐,也没有痛苦。她什么也没有了,唯有這躯壳。
“格格,外面的花开了,您可要去看看?”水色一面收拾着东西,一面开口。云钰不置可否的点了头,在哪里都是一样。
水色见她点头,脸上却显出一丝欢快之色来。這是云钰搬到清宁宫之后,第一次愿意走出房门。她怕云钰想不开,时时盯着她,此刻云钰竟然同意出门,自然教她欢喜。
她收拾了软垫,提上一个食盒,跟在云钰后面,缓步出门。
清宁宫有一处花莆,种了许多品种的花,边上又是小桥绿树,环境颇是喜人。云钰以前便听过,這地方是世祖顺治帝废后静妃亲手整治……心中不由怅然,是什么样的女子,才能整出如此一片天地?
而這样的女子,却教人弃如废履。
水色方才铺好软垫,云钰还没坐下,便听边上一声娇笑:“這不是元妃娘娘么?怎么会在清宁宫里出现啊!!”声音的尾调拖的极长,显见的嘲讽。
云钰不以为意,甚至连头也没回,径自坐了软垫,拿起水色准备的甜茶,轻啜一口。
那人似乎没有想到云钰竟然不理睬她,不由大怒,上前一步,大力踢翻云钰手中的瓷杯,脚上的靴子也踢过云钰的手臂,立时便传来一股剧痛。
云钰倒抽口气,捧了右手,看清那人的眉眼。
丹凤眼,樱桃口,是个美人胚子。只是這眉眼完全没有印象,不记得在哪里见过。云钰收回眼,不想搭理她。
只是忍气吞声却更教人得寸进尺,那人见云钰被踢居然也没有反应,不由大笑出声,笑的流了眼泪,笑的弯了腰。
“原来去了元妃封号的你,不过是个胆小鬼!!”那人高声叫嚣,竟然上手夺了水色手中的食盒,“我不过与你穿了同色的衣裳,皇后便斥我不敬,将我打入冷宫。如今,你也有今天?”
原来是云铧为她立下的敌人。
云钰淡笑,又如何呢?顶多日子不好过些罢了,肉体上多痛苦些,兴许还能解了心头的郁结。原来人受伤时生病,就是为了用肉体的痛苦来缓解精神上的痛苦。
真是个好法子。
她拧了头,不理会那人,向着来路返回。行至一半,却被人兀的拦住,她抬了头,见一张与自己相同的脸似笑非的看着自己。
正是年乐容。
“云钰格格,”年乐容也刻意改了称呼,“格格在清宁宫过的可好?”
云钰点了点头:“尚佳。”
“這便好,”年乐容笑的脸部快要抽筋,“我本担心格格千金之体,会过不惯這种长门寂寥的日子。毕竟格格以前可是呼风唤雨惯了的。”
云钰知道她的为人,也不恼,淡淡的笑容一直挂在脸上:“子非鱼。”
可惜年乐容完全听不懂。
她翘了小指,还是一脸得意:“只是格格在這清宁宫尚能称的上享福,那允禟贝子就惨的多了……”她慢慢的扳了手指,一件件细数,“革去贝子爵位,罚俸三年,即日出京,往宁古塔任职。”
云钰顿时僵住,她记得胤禟出事是雍正四年。這才雍正两年,怎么就如此了?往宁古塔任职……這岂非变相的流放?
“若非廉亲王求情,那贝子爵位是一定会革的了。皇上仁慈,念及兄弟之情,這才没革去他爵位。”年乐容笑的愈加甜美,“还有,福惠在玉碟上的额娘,也已经是我了。元妃被彻底抹去,不见痕迹。”
她顿了一下,看了看云钰,见她一脸茫然,便又开口道:“你可别怨我,這是皇后娘娘下的命令。皇上……自然也没反对。”
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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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4:yb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