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汉,你怎能做出这等糊涂事来?”秦汉和庞清刚刚回到提督衙门复命,塔齐布便又急又气地迎了上来,连声道,“黄冕在长沙的影响力非同小可,此番你无缘无故当众格杀黄家一名护院武师,黄家必不会善罢干休,唉,如果黄冕大兴问罪之师又该如何是好?”
秦汉神色镇定,沉声道:“塔大人不必担忧,卑将已有计较。”
塔齐布便蹙紧眉头,脸上微露不悦之色,心忖这秦汉可谓文武全才,是个得力帮手。就是有时候显得过于自信,甚至有些刚愎自用!黄冕家财万贯,乃是湖南首富,绿营素来缺饷正是有求于他之时,刻意巴结尚且不及,岂能反而得罪于他,这不是自绝生路吗?
秦汉淡淡一笑,似是看穿了塔齐布心中所想,说道:“大人可是担心黄冕因卑将格杀其护院武师一事而迁怒绿营,拒绝出饷银支援绿营?”
塔齐布便叹息道:“前任提督鲍起豹中饱私囊,将绿营名下饷银挥霍一空。眼下长毛在江南大有愈演愈烈之势,朝廷岁入十停已然去了七停,各项支出也是一再缩减,摊到绿营头上的银子已然少得可怜,若不能获得长沙乡绅的支持,湖南绿营怕是只能喝西北风了,还谈什么整顿备战。”
“大人有所不知,卑将正是因为饷银一事才故意当街格杀黄家护院武师。”
“什么!本督没听错吧?”塔齐布愕然以对,心忖不是自己耳朵出了问题,就一定是秦汉这厮疯了。
秦汉摇了摇头,说道:“大人没有听错,杀黄家护院武师就是为让黄冕拿出银子来。”
塔齐布两眼发直,继而将脑袋摇得像个拨浪鼓,连声说:“疯了,你一定是疯了。”
秦汉忽然微笑道:“大人,不如我们打个赌,卑将趁夜前去拜访黄冕,如果能够讨来饷银十万两,便是卑将赢了。”
塔齐布当即回应道:“只消一万两,便当你赢了。”
“好,一言为定。”秦汉脸上露出狐狸般狡猾的笑容,说道,“以何为赌注?”
塔齐布想也不想,说道:“你说赌什么就赌什么,左右你也赢不了。”
“既如此,卑将斗胆向大人讨个总教习当当,有朝一日大人奉旨编练新军之时,定要让卑将出任总教习一职。”
塔齐布闻言一愣,忽然有些迷糊。
秦汉却是打蛇随棍上,不容塔齐布有考虑的余地,接着说道:“此事有庞兄为证,大人且记勿忘。”
“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塔齐布一咬牙,闷声道,“本督倒要看看你怎样讨来一万两饷银?”
“大人和庞兄且稍待,卑将去去就来。”
秦汉说罢,径直出了提督衙门而去。塔齐布冲秦汉的背影连连摇头,连声说:“疯了,一定是疯了。”
***
桔子洲头,黄冕府邸。
“你还敢到这里来?当真是狗胆包天呀!”黄冠华凶神恶煞般出现在秦汉跟前,厉声道,“黄三,关门,放狗!”
秦汉微微一笑,右手突然毫无征兆地抬起。
黄冠华以为秦汉又要出手偷袭,下午武师被杀景象仍是历历在目,顿时吓了一跳,赶紧退落十步,远远地盯着秦汉再不敢靠近前来,便是几名护院武师也是忙不迭地退避十步开外。秦汉却是顺手摸了摸光溜溜的额头,仰头发出一声响亮的笑声,朗声道:“黄公子无恙?”
黄冠华皮笑肉不笑地嘿嘿一声,盯着秦汉冷森森地说道:“今天让你来得回不得,少爷要活剥了你。”
“华儿不得无礼。”
一把浑厚的男音悠然响起,黄冠华立时神色一正,毕恭毕敬地侍立一侧,情状与方才竟是判若云泥。秦汉知道,定然是正主儿出场了。
果然,二道门里转出一名富态的中年人来,白净的胖脸,眯成一线的双目,身上穿着做工考究、质地却是一般的绸缎衫,粗看一眼只是个不起眼的土奸商,但秦汉能够从中年人身上感觉到一种与众不同的东西。
首先中年人的眼神清而不浊,虽然他眯起双眼试图掩盖,却逃不过秦汉狼一般的双眼。
其次中年人虽然体态肥胖行动却并不笨拙,足见此人精于养生之道。
再次黄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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