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杜达转过身,“你是哪位?”
那人一脸苦涩道:“你肯定不认识我,我叫刘伟平,是个无名小卒。”
“每个人都是自己人生的主角!”杜达像搞传销一般,坚定地鼓励他,“有事么?我老婆还在铁炉堡等我,要是没事的话咱们回头聊。”
刘伟平被震慑了!
这尼玛就是英雄的气度么!
被自己的同胞抛在这么一个虫子肆虐的行星上,竟然问“有事么”!
有你妹的事啊!月球都飞走了!你说有事么!
“我们都是在外狩猎没赶上回城的,将来怎么办?就留在这里定居么?”刘伟平问道。
“这个嘛,”杜达停下脚步,转过身道,“我们还是有机会追上月球的,不过道路比较曲折。”
刘伟平顿时来了精神,一声咋呼,十几个或蹲或坐或躺在地上的人纷纷站了起来,各个都是鹤立鸡群的大高个,呼啦啦多了一片人影。玛多兰和他的侍卫们不由自主退了两步,颇有受惊的感觉。
“你们团不小嘛。”杜达一愣,反正陶玖也不在乎多等几分钟,索性定下心慢慢道,“月球虽然跃迁了,但只是大星域跃迁。理论上,我们可以通过北极星门拨号月球上的大星门,然后回到月球。”
三个月是人们开始思乡的高峰值,这帮可怜的人还没有来得及想念地球,就先想念上月球了。
所有人都注意到了“理论上”。这三个字在华夏语里有另一重意思:不可能。
玛多兰穆拉丁他们死活想不到,这三个平白无奇的字眼让一帮地球朋友的心已经飞去了北极——被冰冻。
“没有别的办法了么?”刘伟平希望能够听到一些非理论上的路线,“你打算怎么办?”
“我?我当然是带着人去北极打开星门回月球。”杜达道。
“这不是理论上的么?”有人质疑,并且严重怀疑杜达是不是忽悠他们。
“理论不就是用来实践的么?”杜达一脸无辜地看着他们,“反正还需要一点时间做准备,大家如果决定一起走,就保持联络。通讯器留个公共频道吧。”
众人当然没有反对。把狩猎者的公共频道告诉了杜达,等于是杜达加入了狩猎者的圈子。
杜达这才知道,月球这次坑的爹多了。绝大部分狩猎者都没有来得及赶回来,有些甚至到现在都不相信月球已经飞走的事实。有了他这位名人的公开声明,月球是否飞走这件事才算是有了定论。
接下去就是关于“是否回月球”的讨论了。
不错。让杜达十分意外,有许多人并不愿意冒着极大风险回到月球。对于他们来说,这里可以猎杀虫子,一样可以生活,为什么一定要回月球呢?虽然这里没有网络,但是其他科技并不落后,生活一样可以很惬意。
当一个人可以骑着机械鸟奔跑在原野上,朝着动物随意扣动扳机,就像传说中的大贵族。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窝在电脑前当网虫宅男?
还有些人怀着不可告人的目的……地底人美女都长得十分精致。皮肤细腻,身材……简单来说就是地球上可幻想而不可得的万年萝莉。
这样的世界有什么不好?
冷冰冰前途未知的月球,或者是冷漠冷酷靠拼爹才能出头的地球……到底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
这个问题许多人会回答“父母亲人”,但是更多人会说:即便在地球上也不是常年能见父母。比如去外地读书,一年回一次家。甚至完全不回家;又比如去外地工作的人,几年不回家也是司空见惯的事。…,
如果说学生和打工仔是迫于生活压力大,那些出国打拼的精英又如何解释呢?因为距离太远坐飞机太累么?
无论怎么解释,人类本性中原本就没有厮守父母的基因,只是被某种文化强化了而已。一旦这种文化分崩离析,自我的本性暴露出来。当然优先考虑自己。
“所以,想留下的人自己和当地人沟通吧。”杜达面色不悦,他在这里已经浪费了太长时间,“愿意冒险回月球的,可以联系我,互相沟通。”
“杜达,你有计划了么?”刘伟平问道。
“等以后再说。”杜达当然不可能在这么多人面前暴露自己的计划。许多人完全不知道灵魂虫这回事,还有许多人知道,却完全不相信。更多的人相信这种虫是十分罕见的,繁育水平很低,否则当地人早就成了人形虫心的怪物了。
但是杜达内心中的警觉让他嘴唇紧闭,是一种身体的自然保护反应。他又打量了一番刘伟平,想知道这种保护反应的来源是不是这个因为这个男人。
无论怎么看,刘伟平都是个普通的中年男子。大约三十五六的年纪,成熟、稳健,不知是否因为狩猎的缘故,整个人看起来充满了沧桑感。套用小资们喜欢的表述,这是个有故事的男人。
“我有什么问题么?”刘伟平不喜欢被男人这么盯着看,好像要看破衣服,直透骨肉。这种感觉让他浑身不自在,头皮发麻汗毛尽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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