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生间的水滴声就像诡异的音符,声声入耳渗透进琚的耳膜里。一袭来自身后的沉重感,压迫得琚浑身酸软无力。她忽然神经质的转身,直勾勾的盯着镜面。
琚惊恐的看着镜面里,自己的背上背负着一个披散头发的女人,一刹那她惊呆了。随即惊秫感没头没脑,一股脑的塞进大脑里,占据了正常的思维空间。
沉寂之后的呆愣,随即就是发疯的抖动,琚极力想把背上的魁影抖下来。她在卫生间里跳跃,甩动,做着各种姿势。
可是背上的女人,就像520胶水似的,紧紧的粘牢在她的背上,任由琚怎么折腾,都无法把这个诡异的女人,从背上弄下来。
这个女人惨白色的面孔,流血的眼珠一只悬吊吊的挂在眼角,另一只被血液黏糊住,她鸡爪般苍白枯槁的手牢牢的抓住琚的肩膀,紧紧的贴在她的身上。
琚彻底崩溃了,浑身刺骨的寒冷,背负的沉重感,脊背脊椎断裂般的疼痛,让她怎么也无法直起身子走路。
在之前琚和丈夫那一晚的车祸事件后,她就感觉脊背无辜疼痛。也在试图用针灸拔火罐等疗法来医治,可是都不见效,没想到此时在镜面里才看见,背上背负了一个鬼魁。
琚许久以来的后怕,愧疚都在看见电视新闻才发现,那晚碾死的是龚。一个有严重自卑心和自己一样可怜的女人,她暗地里打听,龚家人的情况,更是让她有一种想死的冲动。
龚原来是一名弃儿,养父母在路边拾到的私生子,龚想必是那些不韵世事的男女,在偷尝禁果之后,生下的孩子。在懵懵懂懂中惹下恶果,却无能力养活这个不该来到世上的孩子,只好选择弃之。
自从发生那一晚事件之后,丈夫脾气更加暴戾,长期失眠,经常瞪著布满血丝的眼珠子狠狠的瞪著琚。他把一切过错都推到她的身上,骂她是一个十足的扫帚星,给他带来晦气带来霉运。只要不小心争辩几句,那就是拳脚相加砸来。
琚双眼模糊,眼珠子剧烈疼痛,眼眶流出丝丝血迹,撩起胳膊露出一片片淤青,似乎已经麻木感知不到,拳头下的痛楚。她一步步登上横跨另一处楼层商店的天桥。天桥下穿梭着进入市区的车辆,她眯起疼痛的眼睛,放眼看向远处灰蒙蒙中,望不见尽头宽阔的马路,一栋栋傲然耸立的高楼,以及穿着各种款式衣服的人群,眼眶继续流血,眼珠子‘噗’发出轻微的声响,从眼眶里爆裂出来,冷风带走了血丝。留下伤痛,琚惨然一笑,心里默默念叨,告别那让她万分痛苦的婚姻,告别这一世的脏污,但愿来世可以,以清白之身来到世间。
刘静好不容易打听到琚就在前面,她是一路强忍脚髁的疼痛,小跑着追来。天桥上一个瘦俏的身影,引起她的注意。
刘静有近视眼,虽然是长期戴了博士伦,但是还是看不清楚天桥上的是谁。直到看见那身影,就像一片树叶从天桥上,坠落时,她才肯定那是琚。
琚从天桥跃下,她觉得自己解脱了,万物在还有一只没有脱落眼珠的眼角处呈现立体式上飘,身子婉如微风中的树叶儿。轻飘飘的下坠,一直下坠,只是身体落地抨击马路地面时,才震动弹跳一下,地面传出一声闷响,另一只眼珠坚持到最后,才从眼眶里滑落出来,滚落到路面,刚好被一辆车轮碾压,‘噗’爆裂出血浆眼珠子就像一颗有韧性的肉球碎裂开来。此时的琚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一线鲜血从嘴角,脑部溢出瞬间流满身子下。
刘静呆呆的盯着跌落在不远处的琚,刺目酱色的血浆惊得她心脏都快停止跳动,有人在大喊谁打电话,有人在疾跑去公用电话亭。
电话响起,刘静颤抖着手,许久也无法摁准手机通话键钮,她刚才给罗打电话简要明了的说了琚的事情,不凑巧的是,罗大伟刚好在开会,手机关闭,此时可能是给她回拨电话来的。
电话里传来罗的声音:“喂!刚才在开会,所以……刘静,你说话,喂!”
“她死了。”刘静捂住嘴,硬咽着声音道。
“谁死了?”
“琚主任。”
“啊!快告诉我地址,等着明白?”
琚身旁围观了很多人,交通暂时阻滞,交警有条不紊的临阵指挥出事现场被阻滞的车辆缓行。刘静跌坐在通向天桥的阶梯上,抱紧胳膊肘,埋伏头挣扎在自我愧疚的意识中。
琚的死亡还是跟自己脱不了关系,这是刘静自我意识的想法,她自责自己要是没有想到去找琚,她可能就不会这么快自杀。
“刘静,你没事吧!”罗大伟从人流中闪现出来,担忧的看着神态疲倦的刘静问道。
刘静无语,摇摇头,想站起来,却感觉双腿灌铅一般沉重,并且脚髁貌似崴了,稍微一动,钻心的疼痛感让她失声低叫一声。
“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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