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虛弱的声音,因喉咙太过干渴而嘶哑。
“欸?你终于醒了?能说话了!太好了!真是太好了!”一团灰色模糊的影子在她眼前晃动。只见得一张宽阔的嘴在她眼前一张一合,迳自说道:“好了,你烧也退了,应该沒事了。我还真怕你就这样死掉了,咱如今进了宮里来,也算是能过起好日子了,要是你福沒享到就死了,也太可怜啦!”
“我不认识你…”季如绘努力想睁大眼,却无法看清眼前的人,不知道是这地方的光线太暗,还是自己视力出问题,总之,她觉得热,好热,脑袋暈糊成一片。见那人伸手要探她的额,随着一股难闻的体臭袭来,她只能本能地喊出:“別碰我!”
那喊声,小得连自己也听不到,然后,她再度陷入昏迷…
“哎,別昏哪,怎么又昏了?快起来啊!哎啊,又高烧了,这可怎么办才好?管事说如果你再不好起来的话,就要把你丟到后山的山坑…你得醒来,快醒来啊!”
醒来!醒来!
陌生的声音一直干挠她,而她虛软无力的身体也为此饱受无情的折腾。
这是梦吧?一个好烦人的梦!而且好臭!
季如绘在梦中皱皱眉头,决定她要醒来!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作这样离谱的梦,但这不重要,反正…
只是一个梦而已。
去他的梦!
有哪个梦会一作五个月沒法醒,而且还不知道何年何月会‘醒’的吗?
季如绘很火大,非常火大。
臭,好臭,臭气薰天!
饿,好饿,饿得抓狂!
这到底是什么跟什么?她怎么会任由自己沦落到这个地步?瞧瞧她现在在干嘛?她每天都在干嘛!
努力地隐藏,源源不绝的恐惧,永远都灰心丧志,每天闭上眼都祈求老天让她醒来,根本是完完全全地不敢面对现实…可恶!不就是莫名其妙到了这个难以理解的地方吗!就算这里的女权低下‘性地位卑弱得教人难以置信,有必要放弃得这样快、成天自欺欺人吗?亏她还自詡是独立自主的女人,心志性情绝对不比男人差,怎么眼下遭难了,唯一想到的却是自我催眠、告訴自己这是梦?明明就不是梦!虽然遭遇到了难以置信的事,但用‘梦’来解释一切就太可笑了。
就因为她身为一个女权主义者,却被丟到了一个女权极端低下的不知名时空,所以就害怕得再也振作不起来吗?
对!她就是难以理解地被丟到了一个女权极端低下的时空中,那也还是该面对现实啊。
绝望,竟会让她轻易崩潰得这样难看,不可思议!这让她对自己很火大,人可以无能,但不该失去尊严,不该轻易放弃。与其每天花一大堆时间对各路神佛乞求,还不如自己振作起来,为自己找到一个出路,这才是她季如绘此刻应该做的事!如果静心等待有用的话,那她用了五个月去等待,只证明了这只是在自我安慰,沒实质用处。而她所处的环境,让她就算来到这里这么久了,仍然对这个时空所知有限!
只知道,这是个女性彻底被奴役的地方。
她是个女权主义者,这一生都在为着争取两性平权而努力学习,即使为此与父亲决裂、被男人視为洪水猛兽,甚至被传统女性指指点点,被指責制造两性对立、社会不安等等,她始终沒有动搖自己的意志,向来以自己冷静強悍自豪。
她以为自己很坚强,以为自己有着钢铁般的意志力,有足夠的強悍去面对这个世界所有的強橫野蛮、去对抗男性社会里对女性的压迫不公;她有能力面对一切,并为女权争取到更多的公平,在社会上被平等对待!
原来,她一直都在高估自己。她沒有自己以为的那么坚强,当变动突如其来时,她根本不堪一击!
所谓的为女权而努力,难道是建立在男人忍认的前提下才能有所发挥吗?这样算什么?这几个月来,季如绘对自己有着深深的失望,这可能比来到女权卑下的地方还来得让她感到难过。
好,她现在知道自己还是太娇贵了。但人不可能永远拿‘娇贵’当借口来原谅自己的懦弱,至少,她沒有办法放纵自己再这样耽溺下去。
面对现实吧!
现实就是她来到了这里,来到了这个叫做盛莲国的地方。
那道奇特的光芒将她带来这里…盛莲皇宮里的宮役所。也就是专门給工人居住的地方。她运气实在不太好,这间通铺的女役,干的是最下等的力气活,通称‘工役’,隨便哪个宮女宮男什么的,都可以任意呼来喝去那种,说白点,就是奴才里的奴才,这辈子沒有翻身指望那种下等人,待遇就跟被豢养的家畜差不多。
莫名来到盛莲,甫从昏迷里真正清醒,一张开眼,就发现自己睡在一张大通铺上,身边的鼾声此起彼落,比雷声还响。她惊坐起身,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在作梦,只见整张通铺上睡了不下五十人,挤得每个人连翻身的地方都沒有。这些人个个都熊腰虎背,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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