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有印自从在嵇泽飞的新婚之夜被聂语柔撵出去之后,这口气一直憋在胸口,老觉得脸上挂不住,于是四处放话,把聂语柔说得一文不值。
“你是说嵇家的媳妇是个恬不知耻的浪荡女子?”有人好奇地问。
“可不是?她成亲前被山贼玷污过,还自视清高,自以为貌美如花,新婚之夜就对我们这些宾客大拋媚眼,简直是个騒货。”方有印一副亲眼所见的口吻,在酒楼中大放厥词。
“啧!那她和嵇泽飞正是天造地设的一对,都是浪荡成性。”有人附议。
“难怪。听说她被山贼玩过后回来,丝毫不在意,整日笑口常开,原来是天生**,对男女之事…哈哈哈!”另有一人言语猥亵,不住地婬笑着。
“就是说嘛!我看这嵇泽飞恐怕治不了他的新娘子。唉!真可惜,要是让大伙尝个甜头不知该有多过瘾哪。”方有印挤眉弄眼,尤其笑得放肆。
酒楼中人多口杂,一时之间,聂语柔的名节又被一句句“听说”描绘得不堪入耳,有兴趣的人都围过来凑上一脚,一起起哄。
三桌之外,聂琛眉头拧成二十个死结,气呼呼地听着这些人渣散布堂妹的谣言,一股火从肚里直冒头顶,压根儿听不下这些损人的话。
他注意到开口的多半是那个其貌不扬的青衫男子,打从他一进酒楼就开始嚷嚷聂语柔如何如何。聂琛压下怒火,决定等他落单的时候再痛扁他一顿。
不久,方有印看看时辰不早了,结了帐出了酒楼,准备回家。行经一条偏僻的死巷时,忽地发现眼前有个大汉冷冷地盯着他瞧。
“敢问这位兄台急着到哪里去?”聂琛高大的身形宛如山岳,正恭候方有印的大驾,见他眼中有怯意,心下更怒。
“你…你想做什么?”方有印感到不对劲,正想往回走,才跨出半步就被聂琛轻轻一跃给挡在面前。
“我对你刚才在酒楼中发表的高论很有兴趣。”聂琛的声音更冷。
“啊?那是…”这家伙是什么来头?他见过聂家的两位公子,这个人素衣粗衫,不像是聂家的人,不会是替聂语柔打抱不平吧?“那都是些玩笑话,没什么!”方有印连忙解释。
“玩笑?这玩笑还真损人。”聂琛的脸不似江南文弱书生般白净,加上性格的五官更显威严,没几两胆的人被他一瞪还真的会吓得屁滚尿流。
“这…这位大哥,你和这聂家是…”方有印刺探道。
“非亲非故。”聂琛耸耸肩,不愿暴露身分。
“哦,其实刚才那些话多半是嵇泽飞告诉我的。我和嵇兄是多年至交,两人时常喝酒聊天,新婚之夜他就被刚过门的妻子气得跑出新房,去莺暖阁找沈千千温存去了。”
“你说什么?”聂琛眉心紧锁,怎么归宁那天没听语柔提起这件事?
“这些事全杭州的人都知道,可不是我胡诌的!”方有印被他的怒眼骇得连退三步。
“该死的!嵇泽飞是这么待他媳妇的吗?”聂琛怒喊。
“还有,他根本没碰过他妻子一下,大伙儿都知道他嫌她不清不白,被山贼玩过了──哎哟!”方有印正想把罪过全推到嵇泽飞身上,才说没几句就被踢得四脚朝天。
“你这个王八羔子!她清清白白的,谁说她被人玩过了?”聂琛抡起拳头咆哮道。
“不…不是我说的,全城都这么传…”方有印吓得抱头鼠窜。这个人到底是站在哪一边的?无论他怎么说都挨打。
“那嵇泽飞当真嫌弃他妻子?”
“是…是的。”
“该死的!我就知道,事情被搞得一塌胡涂了。”
“是是是。”这时候除了这个字,方有印也不知该说什么。
“你!”聂琛一把揪起他,恶狠狠地道:“别再让我听见你在背后说聂语柔的不是,要是有那么‘一丁点’的风闻传进大爷我的耳朵,你就等着全身的皮肉带骨被拆下来喂狗!”
“是是是…”
“滚!”聂琛大喝一声,看着方有印夹着尾巴逃之夭夭。
语柔在嵇家受了委屈,却不敢吭气,敢情是怕丢了定安镖局的脸,才会忍气吞声到现在。
聂琛沉吟了半晌,堂妹的声誉是他弄毁的,他得负起责任才行。
一想到此,他身形微晃,人已飘向屋顶,决定去把真相向嵇泽飞说个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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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柔大病初愈,又在房里待了近十日才能出来走动。这些日子来她闲着无事,便央着嵇元成给她看点帐簿以打发时间。嵇元成当然非常乐意她愿意看那些无聊的册子,早差人搬了各米行上月的帐本到玉泽轩让她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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