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国,上党郡。上党郡下辖长子、长平、屯留、阏与(前文中应该讲过阏与属于赵国,后来笔者查阅了下史料,现在还属于韩国,在这里更正一下)等十七座城邑,有民十五万户,其最东端的涉邑距离邯郸更是只有不过两百里的距离。大军若是疾行,两日可至。
正是基于这样的考量,赵国在洹水以东也设置一郡名为上党,并屯驻重兵护卫邯郸。其北至阳邑,南至中牟,下辖七邑。无独有偶,魏国也在紧邻韩、赵两国的边境区域设置上党郡,其西起高都,东到繁阳,共有九邑。作用呢,是防备赵国主力南下。于是,围绕着上党这一地区,韩、赵、魏三国展开了百余年的争霸,直至今日。
早先,魏国占据绝对的优势,其势力一度扩张到长平、肥邑,要知道肥邑距离邯郸不过数十里的距离。这也意味着赵国的一举一动皆在魏国的眼皮子底下。受到刺激的赵国在数十年后励精图治,总算是将魏国赶到了安阳。为了防止魏国彻底倒向秦国,赵国在这里停下了脚步,并着手修建长城,防备魏国的北上。
三国的势力在上党这一区域犬牙交错,形成了微妙的平衡。魏国最北边的邺邑,韩国最东边的涉邑距离邯郸都在两百里左右,因此赵国实力虽然强大,但却不敢轻举妄动。同样的道理,新郑和大梁的距离也在两百里左右,韩国和魏国也是彼此忌惮,所以也是合作多于对抗。
这就是地缘政治决定了三国的关系。魏国占据绝对优势的情况下,可以放心地攻打韩、赵两国,扩张领土,就好比魏文侯所做的。赵国占据绝对优势的情况下。只能耐着性子蚕食韩、魏两国的领土,动作不敢稍大些以免引起反弹,就好比赵武灵王所做的。至于韩国,在此之前,从来没有真正强大过,只能是在夹缝中小心翼翼地求存。
如今。韩国渐渐崛起,但却只是和赵国旗鼓相当,没有魏国当初那样绝对的优势,所以魏国可以放心地和韩国合作。何况,考虑到河东和函谷关的飞地,以及和秦国无法挽回的关系,身后的韩国成了最后的依靠。这也是地缘政治又一次决定了魏国的态度。
自从赵国和秦国媾和以后,韩国和魏国悄悄在和赵国的边境上增加了士兵,涉邑原本的两千驻军增加到了五千。其中三千更是虎贲精锐,邺邑则是由原本的三千驻军增加到了五千人,其他城邑更是趁着农闲在不断地加固城防,修缮道路。
这样的行动自然瞒不过有心侦查的赵国斥候,赵国君臣一番商议后,也是下令增加和韩、魏边境上的驻军。其中,尤其以中牟增加的驻军最多,算上原先的驻军。现在中牟足足有一万大军。考虑到中牟地处韩、魏两国的结合部,无论是向东还是往南。都可以将魏国的上党一分为二;若是往西则是可以割裂韩国的上党,赵国释放出的信号再明显不过了----那就是针尖对麦芒,针锋相对。
三国的不少士卒是互相认识的,巡视边境的时候,甚至会稍微交谈几句,聊一聊天气。聊一聊家长里短。只不过,当初亲密无间的氛围不再,虽然双方刻意想要制造这种氛围,但眼神中隐隐的忌惮出卖了彼此的心事。唯一不同的是,韩、魏两国士卒的关系更密切了一些。
齐国则是在高唐蠢附近蠢欲动。显然对于赵国在五年前攻取高唐还是耿耿于怀。留守燕周自然将这个情况八百里传信回了邯郸,但邯郸方面对此的回复极其简单----隐忍不出。除非齐国大军攻打高唐,否则赵军不能主动出击。好在,齐国气势汹汹地征调大军之后,只是加强了和赵国边境上城邑的守备力量,出格的事情一件也没有做,徒让赵国虚惊了一场。
新郑,韩王宫里,腊梅已经开放。亭榭中的炉火驱散了腊月的寒意,一壶酒,三个酒樽,四周盛开的是寒梅。
韩王然脸色已经有些潮红,仍旧拉着御史大夫范睢的手,笑道:“文兴侯,这局又是你输了,当罚酒三杯!”
“是啊!文兴侯!在王上面前你可不能耍赖!”一旁的丞相张平打趣道。
范睢无奈一笑,说道:“长信侯!睢什么时候赖过账?我喝就是了!”说完一顿,朝韩王然乞求地望去,“王上!臣可不可以先喝一杯,剩下的两杯先欠着?”
韩王然嗤嗤一笑,却是装作没听见的样子,出神地看着外面盛开的腊梅。张平则是有些得意地看着面色为难的范睢,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范睢眼见躲不过去了,心下一横,又饮了两杯。被罚酒喝酒没关系,失了面子是大。
腊月寒冬,大雪封山。家家户户都习惯了蛰伏在家,朝中的事情实在不多。暴鸢、李牧、蒙骜这样知兵之人还能借着冬训的由头下去考察新军的演练,张平、范睢这样的文臣只能被韩王然拉着来宫中饮酒作乐。不过,如果让颍川学院的祭酒孔尚知道自己和韩王然共处一桌的话,少不得要“弹劾”了。不过,现在孔祭酒应该是忙于编纂一部史书,无暇分身。
想着范睢平日里还要以“张禄”的身份活着,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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