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夫人眼眸凌厉,“胡说什么,这样的话也能说得出来,你不想活了?”
陈烨嗤笑,不以为意地道:“母亲何必动怒,儿子不过是说说罢了,再者说,这不正是您心里想的么?”
“你……”四夫人瞪着他,陈烨却不买账,讽刺地扬起嘴角,拍拍手,便转身离去。
看着自己这个庶子,四夫人一冷静的面容露出一丝破裂。咬了咬牙,她垂下眸子,再抬起时,又是从前那个低调平静的四夫人。
闻香斋里,沈静仪确实有些累了,一回来沾了床便睡,陈煜好笑地看着她,无奈也在她身边躺下。
这一觉睡得时辰颇长,待到醒来,沈静仪只觉得头重脚轻的,好在绿拂打了水来给她洗了脸,这才好些。
陈煜看了眼她脸色,开口道:“可觉着累,尚有时辰,再睡会儿也无妨。”
沈静仪却是拒绝,她可不想别人说她娇气,拿她作伐,“还是快过去吧,一下午不见咱们,若是晚上也拖到最后一个,就是我们的不是了。”
“怕什么,有我在,谁还敢说什么?”
“那你不在呢?”静仪挑眉,坐在梳妆台前,任由绿拂给她梳理,“你平日里若是不在,我如何应对她们?”
陈煜语塞,“你是世子夫人,何须应讨好她们,不理就是。”
沈静仪摇摇头,到底是男人,想得不如女人精细。若是按照他这么说,这天下要后院儿也没用了。
人不就是拿来处的,日子就是拿来这么过的!
到了慈溪堂,老夫人怀里正抱着陈,与众人说着什么,似乎特别高兴儿。
陈小小的身子也在老夫人怀里扭来扭去,小脸儿更是红扑扑的。
走近一听,原来是调侃着给陈娶媳妇儿,她也好笑,这么大点儿的孩子,竟然也谈论到这个了。
同陈煜悄悄地坐了过去,因为众人正说在兴头上,并未注意到他们。老太爷眼尖,朝着他们招了招手,陈煜又带着她过去。
来到跟前,陈烨也在,两人似乎在博弈,“那头太吵闹了,你们就待在这儿,煜哥儿,可要来盘?”他看向陈煜。
大过年的,陈煜自然不会拒绝,陈烨主动让了位置,便坐到了对面去,端起茶盅,低着头慢慢呷着。
“翻过年头,烨哥儿也要入仕了,我的意思是,让你给他安排个位置,不用太高,从最底下做起便好。”老太爷也不避讳地说道。
陈煜看了眼陈烨,微微皱眉,“您问过四叔那儿了么,毕竟儿子是他的,四叔走的又是文官。十一弟不也准备走这路么,怎么突然又变了!”
“正因为你四叔是文官,你爹,你三叔都是,所以你们这一辈才要多培养几个武官来。不求你们去杀鞑靼,但是,这总该有点儿能力才是。况且,水满则溢,月盈则缺,这个道理,你们要懂。”
陈煜点头,“是!”这个道理他自然懂,他就是最好的证明。
沈静仪闻言,看了眼一脸无所谓的陈烨,此时,她才感觉到,老太爷对四房与其他房的不同。
自她入府以来,除了大房的事,老太爷会过问以外,就没见他管过其他房头的事儿。
今儿个是第一次见,尤其还是越过四老爷,替一个孙字辈安排仕途。
这倒让她愈发好奇起来,当年到底大伯祖做错了什么事儿,只留下四房这一血脉。
直到晚上回了闻香斋,沈静仪还是犹犹豫豫的,没问出来。陈煜见着她的模样,好笑地捏了捏她的脸颊,“是不是想问我,祖父为何对四房那么关心,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
沈静仪转了转眸子,点点头。
陈煜将她揽进怀中,扣在身前,他的身上有着淡淡地酒香味儿,说话间,喷洒在静仪的脖子上,惹起淡淡的燥热。
“祖父这一支,其实乃是嫡次子,当年曾祖父的原配留下大伯祖便去了,后来又娶了增祖母,有了祖父。
祖父自小便聪慧,与曾祖父最是像,是以颇得宠爱,令得大伯祖心生妒忌,三番四次想要害他性命。
后来,就连增祖母也不幸遭了难,东窗事发,弑母的罪名传了出去,当时的太祖皇帝气得夺了大伯祖世子的封号,改封了祖父为世子。
而大伯祖也被曾祖父赶出了家门,后来郁郁而终,只留下四叔这一血脉。祖父心善,不忍他在外受欺凌,便将他带回了府,记在了自个儿名下。”
沈静仪张着嘴,“那这么说,本来,这国公府应该是四房一脉的喽?”
“是不错,只是,大伯祖自个儿作死,怪得了谁?再说了,祖父也不曾对他不起,不仅收养了他唯一的血脉,还视如己出。”
“这件事四叔知道吗?若是知道的话,难道没有怨言么?”
“你说有没有?”陈煜挑了挑眉,“若是你,你觉得呢?”
沈静仪想了想,说道:“如果是我,我会觉得这国公府本该是我父亲和我的,可却成了别人的,我肯定不甘心。”
“这不就是了,既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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