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当？”沈静仪嗤笑，眸色冷下，“四婶这句话静仪可不敢苟同，若是传了出去，岂不是我这个小辈不敬长辈，逼着长辈承认么？”
四夫人攥紧手里的帕子，她着实不想与她多作纠缠，王婆子已死，她知道，此事定然叫人给算计了。
毕竟，她没有下令杀过她。
思及此，她笑道：“瞧我，婶婶病煳涂了，平日里也不大会说话，小九媳妇儿，你就多担待点儿。我这厢给你赔个不是，回头定当严惩这些奴才，也不叫其他人乱传，可好？”
沈静仪扬眉，“所以，四婶这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本就不是大事，何必如此较真……”
“那么，四婶可否同我解释下，这王婆子起夜如何能到我闻香斋来了？”她看着她，勾唇道：“闻香斋离您这儿说远不远，说近却也不近，便是起夜，周围就有几个官房，怎么也走不到闻香斋吧？”
“小九媳妇儿，这……”
“四婶对自己院子里的人还真是疏松，碰巧，前个珍珠出府过一趟。您说说，这又该如何解释？”
四夫人强笑着，目光扫过珍珠绿拂两人，微微沉了沉。
“小九媳妇儿，我想这应该是误会。”她笑道。
沈静仪这么一说，她就有了监视的嫌疑了，且不说对不对，就说闻香斋，哪里是她能够监视的？
“指不定王婆子也是听旁人说起的，不一定就是她，再说，如今她人也没了，还不是任凭其他人胡说，将罪名推到她身上么？我瞧着，这两个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干脆拖出去打上一顿再说。”
“四夫人饶命啊……”
“四婶不必心急，”静仪扫了眼那两个婆子，说道：“我询问过其他人，王婆子素日里你身边的丫鬟素雪走得近，我琢磨，四婶不如把人交给我，我带回去保管她口多严实，我都能叫她开了。”
唤作素雪的丫鬟双腿一软，差点儿就跪了下去。
已是冷汗淋漓。
四夫人脸色不大好，“你今儿个是非要我给你一个交代了？”
“还请四婶做主，若是四婶闲麻烦，静仪也可回去让夫君帮忙，锦衣卫办事，应是妥当的。”
“胡闹，内宅后院，哪里容得锦衣卫进出。”四夫人冷着脸，“给我查，凡事同王婆子有关之人，全部给我关起来。”这话是对素雪与身边的嬷嬷说的。
“是！”
闻言，沈静仪目光扫向那素雪，微微勾唇，吓得她将头垂得更低了。
“那静仪就等着四婶的好消息了。”说着，她福了福身，便由珍珠绿拂扶着离去。
顺道儿，将那两个婆子也带走了。
厅堂内，只留下了她们的人，四夫人冷脸扫过她们，抬手就给素雪一巴掌。
啪——
素雪连忙跪下，“奴婢该死！”
“蠢货！”四夫人拂袖而去，临走前，她瞥了眼身后的嬷嬷，眼中是彻骨的冷意。
那嬷嬷使了个眼色，便有丫鬟将素雪拖起。
连声音都没来得及发出，人便被带下去了，这般，就连三奶奶也不禁心中冷然，颤了颤。
回到正房里，四夫人便摔了一套上好绿釉面的茶盏。
“这该死的王婆子，死了还给我搞出这么大的事来。”只见她面色阴沉，看得让人心惊，一点儿也不复平日里的温和模样。嬷嬷命人将地上的碎片收拾掉，又亲自奉上茶来，劝道：“夫人，可别为了一个死人动气，不值当。”
四夫人这次没再摔了，接过茶盅呷了口，重重搁下，“之前不是一直没事儿，如今却牵扯出来，依我看，分明是叫人给算计了。”
“这，难道是九奶奶已经察觉，所以……”
“不大可能，”嬷嬷的话还未说完，四夫人便打断了，道：“她总不会拿自个儿的名声开玩笑。”
嬷嬷点点头，“那夫人觉得，此事是如何泄露的？”
四夫人眯着眼睛，眸中闪着精光，只听她突然问道：“陈烨呢？”
“十一爷该是还在院子里养病。”
“哼，养病？”她冷笑道：“他病哪儿了？”
嬷嬷没说话，其实她也知道，十一爷说养病，其实根本没多大伤。国公府出事那日，她们离开府中，路上遇刺，他也不过是划伤了胳膊而已。
倒是把贼人全引到了四夫人跟前，若非身前的人护着，只怕后果不堪设想。就这样，还伤了肩，差点儿没刺穿了去。
“让他赶紧滚回国子监去。”四夫人的声音传来，嬷嬷立马应了。
她也觉得这次的事儿有些蹊跷，定然是有人暗中捣鬼，否则，王婆子又怎会死？
好巧不巧，还是在行迹被发现后，倒像是故意往他们四房引。
屋里一时间沉默得可怕。
闻香斋，沈静仪回去便踢了鞋子，躺到了榻上去。
“小姐，要不要让世子爷派几个人去监视四房？”绿拂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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