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子沂几乎是在听到消息的当时义愤填膺了起来:“怎么可以这样!”
但在听过泰太的吉他声之后,她抿着嘴点了点头,安慰道:“这也没办法嘛。”
她尽心尽力地帮白海纠正日文发音,夜晚的风有点凉,从领口窜进她的外套里,冷得她搓了搓肩膀,手机的灯光也随着晃了晃。
眼睛抑制不住地发酸,她觉得自己快要成近视眼了。
实际上也的确不是不可能,她安全地度过了近视高发的初三阶段,又进入到近视爆发率更高的高中阶段,眼前的昏暗环境的的确确让她有了危机感。
刚进入秋天的时候泰太还能靠着体质强健,勉强忽视两个世纪相差一千年的气温差异,如今逐渐步入冬天,即使穿了冬季的校服,也无法适应这里的温度。白海冷得嗓子都在发抖,泰太那边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觉得低气温下连琴弦都变硬了。
由浅只穿着校服衬衫和毛衣,他比白海高小半个头,校服也大了一号,此时把自己的外套披在白海身上,像包一个包子。
石子沂想他们穿过来的时候估计连外套都没有,顿时心生不忍。
然后她灵光一闪,狠狠地拍了下自己的脑门。
“我想到了!”
按理说音乐社的练习室只提供给社团成员使用,一年级新生想要进入社团,必须要通过开学时的入社考核,刚进入社团的新人一般没什么发言权,因此石子沂想要申请私人练习室也很难成功。她认认真真地填完两大张申请表,然后给白海他们比了一个加油的手势,一副事在必得的样子。
然而几天之后站在白海他们面前的功臣,却并不是石子沂。
石子沂把背着大提琴的女生推到他们面前,“这位是江芷!这次是拜托她的。”
“顺带一说,她是这次迎新庆典的第一名。”
江芷上下打量了三个人几眼,石子沂立即向她介绍:“他们是F班的,之前迎新晚会也有表演……”
江芷挽了一下头发:“没印象。”
白海:“……”
他们的演出失败大概还没有演出事故令人印象深刻。
“你们用可以,但最好别被人发现,我不想哥哥被连累。”
江芷似乎也没什么兴趣想知道他们要做什么,手握着琴包的肩带,冷冷地跟他们道了别。她的单人练习室就在旁边,出门左拐不过五步。
因为是一只手就能数的过来的、拥有单人练习室的一年级学生,白海也不是不能理解江芷所展现出来的距离感。
石子沂与江芷是同一所初中升学过来的同班同学,从同一所初中到同一所高中,现在不止同班,还同宿舍,也算有缘。至于为什么申请教室得到了江芷的帮助,石子沂没有特意解释,白海他们也就没有专门去问。
泰太愣愣地看着江芷离开的背影,突然回头比了个大拇指,“我好喜欢她的性格啊!”
练习室里充斥着尴尬的沉默。
泰太挠了挠头,“很酷啊……”
白海哼了一声:“像是女版的由浅。”
大概是觉得白海的说法有趣,泰太和石子沂都笑了,气氛轻松了一点。泰太突然想起什么,问石子沂:“你也是弹吉他的吗?”
因为石子沂之前把吉他借给了他们,此时他们也理所当然地以为,石子沂入社时靠的是吉他。但石子沂摇了摇头,抬起自己的一双手向他们晃了晃,“我是弹钢琴的。”
那是一双白皙细长的,女孩子的手,有这个时代的人一见到就会觉得适合弹钢琴的特质。白海记得由浅也会弹钢琴,自己十二三岁的时候也在学习系统中学过那么一点。
“不过我也会弹一点吉他。没有到能够帮你们的水平啦。”她顿了顿,“一年级里有几个吉他弹得很棒的人,我还挺羡慕的。”
这种复杂的心情由浅倒是能够理解。
总而言之,练习场地的问题得到了解决。时间大踏步向冬天迈去,十一月份的B市干冷干冷的,李健国偶尔要打开空调,把温度调到很高才能让自己停止颤抖。白海他们则每天穿着冬季校服,冻得瑟瑟发抖,李健国看不下去,在某个周末回家带了几件自己的旧衣服回校,分给他们一人一件厚外套,以迎接即将到来的寒冬。
白海的嘴唇干燥到起皮,嗓子里也干干的,很难受。他还不习惯每天都要喝水,也不习惯自己的嗓子状态会出现问题这件事。
大概在十一月中旬,白海学会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前半首歌词,顶着通红的鼻头朝石子沂点了点头。脑袋里面晕晕的,眼睛酸胀,呼吸不畅,歌词是学会了,唱出来的效果却很糟,声音像发涩的皮革摩擦。
石子沂以为他不爱喝水,嗓子太干,从家里给他带了菊花和胖大海泡的水。白海讨厌水里的中药味儿,但每次开口唱歌前还是会喝一点,当作是对21世纪的妥协。
十一月下旬,B市下了2016年的第一场雪。雪花零零散散,轻飘飘的,白色细细小小的一点,从空中落下。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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