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是工作日,海选日的最后一天,B城的一角仍旧挤满了围观的人群。
参赛选手们一看就知道是精心打扮过的,理得服服帖帖的头发、带着闪片的外套、擦得铮亮的皮鞋……白海他们三人穿着布琅姆的秋季校服,在人群里显得格外扎眼。
鹿仁嘉和陈付毅从他们身边路过,鹿仁嘉不屑地翻了个白眼,冷哼一声。
走到这一步的一百来个人,从外貌上是看不出什么的——嗯,也不能这么断定,还是能看出来一些的——那些长相一般,或者跟“偶像”两个字搭不上边的选手们,不用等他们登台,就知道他们一定是歌唱水平过人。
“毕竟欢乐男声还是一个看脸的比赛啊……”
白海转头看了看泰太和由浅的校服,对着周围的人群发出了一声感叹。
三十一世纪的人们在容貌方面不会有特别大的差异,基因的优胜劣汰早在几百年前完成,所以他们对于美丑的概念并不深刻。
因为露天,音响等设备的效果降低了几分。他们在后台听着前面上场的几个人的歌声,配着台下那些人的议论或呼声,有种不在一个空间之内的奇异错位感。工作人员在后台按照名单给每一个人发号码牌,帮着别在胸前。白海和由浅都不太适应跟陌生人离得太近,接过来自己戴上,泰太无时无刻不充满好奇心,四处张望的同时还喜欢转动身体,帮他戴号码牌的工作人员苦恼万分。
虽然报名和海选时,他们都是连在一起的,但第二轮按照通过时得到的评委认可数和评委对他们的初步印象,进行了重新排名——总之泰太的出场排在三人中的最前,白海比较靠近中间的位置,由浅则是比较靠后出场,更贴近“评委和观众将期待的选手”的位置。
泰太注意不到这些细节,但白海和由浅则心知肚明。这是白海来到21世纪之后第一次真心实意地感到挫败,而令他感到挫败的人,竟然是他的队友。从前他从未考虑过外貌啊、性格啊、音乐能力等方面三人之间的高低,因为他们从相遇起就开始作为一个团队进行活动,各自负责团队音乐的不同内容,形成互补。
所以当三人分别作为个体参加比赛,被他人评判打分时,心境就似乎出现了一些变化——毕竟没有人不想赢,没有人不想成为第一。
在失去了自己的天赋之后,原本在歌唱上的优势也随之不见,比起由浅出众的外形和泰太有趣的性格——
“我看上去太普通了。”
由浅毫不意外地从白海口中听到了这句话。他试图伸手拉住白海的,但被提前预知一般躲掉了。泰太听到后愣了一下,用力握住拳,之后又装作没听见的样子,低头玩自己胸前的号码牌。
很快就又有工作人员过来,喊泰太去做上场准备。
白海安静地站着,看泰太准备走到台前,看他弹吉他的时候现场收音不好,闹了笑话,但又把评委逗笑,答应给他高分,看他又唱了周杰伦的歌,发挥得很稳定,台下的人群一片掌声与欢呼。
泰太回到后台时心情很好,哼着《告白气球》,对他们说了些什么——白海记不清了,大概就是什么庆祝之类的吧。中间还有许多人也唱了歌,表现大多中规中矩,也有几个徒有其表的,评委们的评价也很委婉。
白海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何时上台的。
回过神来的时候,面前对着的就是黑色的话筒,面带疑惑的四位评委,和黑压压的人群。
评委再次耐心地问了一遍:“可以开始了吗?”
白海僵硬着身体点了点头,他还沉浸在挫败感的余韵之中,开口时嗓子有点哑,声音劈了叉,现场安静了片刻,白海心里也有些懵,仿佛重现了他们来这里时的第一场演出。
不可避免地之后几句歌词也都唱跑了调。白海看见几个评委面色不佳,都皱紧了眉。他听见后台有人喊他的名字,转过头去发现是泰太,正在拼命给他比着什么手势,挤眉弄眼的,看上去比白海本人还要紧张。
白海垂着头眨了眨眼,突然停了声,现场只剩下嘈杂的议论和空白的伴奏。评委不知道他是羞于自己的表现打算放弃还是别的什么,清了清嗓子,弯身靠近评委席上的话筒:“你……”
白海又唱了起来。
刚好前面的副歌部分过去后的高潮,直接开口时的声音很稳,高音也不逊色,和刚才跑调的声音天差地别。打算说话的评委挑了挑眉,耸肩又靠回椅背,跟旁边的评委小声说了句:“fine.”得到了一个浅笑的回应。
虽然开头唱得很糟糕,但之后算是正常发挥及时止损了。
心脏“砰砰砰砰”地跳,他深吸了几口气,等待自己的最终审判。
学校的礼堂还算得上像模像样,现在这个临时搭建的、铁架子构成的简陋舞台则显得寒酸至极——白海心里埋怨着自己,在这样破烂的舞台上出丑,实在是有失水准。
“虽然之后的表现很不错,一开始可能是因为太紧张了吧,走音的情况非常严重。但这应该属于心理素质方面的问题,我们也很担心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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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4:feil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