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办完了,何素雪可以放心玩了,而赵本真也像变了个人一样,黏糊得不行,就围着她转,有她出现的地方绝对不看第二个人。
何益学为此忧心忡忡,临睡之前和赵本真来了个男人和男人的对话,明里暗里提醒未来妹夫,一定要守规矩呀,来往过密影响不好呀,你不为自己想也要为我妹妹多想想之类的。
这番推心置腹的谈话,还是有点效果的,半夜赵本真又爬了窗,但没有很出格的举动,稍微亲香一会,便搂着未婚妻呼呼大睡,真的做到纯盖被子睡大觉。
而且第二天何素雪醒来,枕边还是温的,但身边已经没有了人,人家赵将军已经在楼前的空地上晨练开了。
悠闲的假期一晃就过,赵本真把人送还给常得贵,便匆匆回了城北大营,临走偷偷给何素雪一个告别吻,啥也没说。
何素雪挺理解的,这几天在荷庄上说得够多了,而且说不定过几天还要在一起并肩作战,真没必要时时刻刻肉麻兮兮的,把喜欢啊爱啊这些字眼挂在嘴边。
两个人相处,有时候真的是无声胜有声,一切尽在不言中。
何素雪把大哥留在了荷庄,战事将起,忙起来可顾不上病弱的秀才公,荷庄守卫严密,又是休身养性的好场所,人在那里比较放心。
至于秀才公要喝的药,叫王小九按方打好几十包,送回荷庄就是。让他和望穿秋水的梅花也解解相思。
方再年站在铺子门口,望着小九的背影一直到消失,牙痛的样子去见何素雪,“小何。你说,我现在去方家提亲怎么样。”
“这种事情,你应该直接去问人家娘亲,而不是问大夫。”何素雪有气无力地答道。
她倒是想做媒婆,可她没有职业资格证啊,说了不算。
方再年其实就是想寻求一点心灵安慰支持什么的,听何素雪这么一说,竟然马上兴高采烈去找焦婶子。
晚上,方灵低着头走进屋子,弱弱道:“小何。我没答应。”
“没答应?为啥。”何素雪表示不解。
方灵不是一直跟方再年两情相悦么。焦婶也早就默许了这门亲事。只等着方灵积攒足够的军功脱离军户贱籍,就可以着手办婚事了,怎么突然就不同意了哩。
何素雪托腮看方灵护士。“你这又是要闹哪样啊,再年哥是多好的夫婿人选,过了这个村可就没那个店了。”
方灵坐到炕沿上,继续小声说道:“不是不喜欢他,而是不想连累他,我怕,我怕没法脱离军户籍。”
何素雪微怔,明朝军户制度确实是个让人蛋疼的玩意,征集途径有从征、归附、谪发,方家属于第四类垛集军。即从平民中征来,从此世代为军,不得交易不得参加科举考试,只有积累极大的军功获得兵部的特别赦免方可脱离军籍。
方再年是民户,娶了方灵,那么他们的孩子也会自动成为军户子弟,从此陷入挣不脱的屯兵循环当中。
方再年的堂叔方不近,与焦婶商议的唯一条件就是方灵必须脱离军籍,在何素雪看来,像方灵这样的母暴龙,挣军功那是分分钟手到擒来的事,这个条件根本就不算条件嘛。
上一次夜奔救助赵本真,如果不是出师无名,方灵需要的军功早挣够了,她一个人就杀了上百个鞑子哩。
“方灵姐,这次是大阵仗,你与其担心挣不到军功,不如担心有没有小命活着回来。仅仅是害怕军功不够,不是理由。”
“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眼神咋那么好哩。”
方灵垂头丧气地坦白:“我想跟你去京城,没有我这么聪明能干的护士,你一定会工作得不开心的。”
“到底是为我着想,还是为你自己找借口呀,听着怎么有种奇怪的赶脚哩。”何素雪斜视着方灵,调侃道。
方灵双手捂脸,脸红耳朵红全身红。被看穿了,不敢见人了。
何素雪摸摸方灵如黑缎子的发丝,柔声说道:“你想太多了,你不说,本大夫也要把你和再年哥带走的,一个是我的好姐妹,一个是我未来的总经理,只要你们不反对,本大夫一辈子都不会放手,咱们永远是同一个战壕的战友。”
同一个战壕的战友什么的,方灵听得多了,自然知道其中的含义,并肩作战的自己人嘛。
咻一声,炕前空无一人,何素雪对晃动不已的房门摇头,“方灵姐,别忘了矜持啊。”
过了一会,左院某个地方发出一声狼嚎,接着,方灵顶着通红的脸蛋回来钻被窝,小脑袋一晚上都没出来过,真怀疑她会不会闷死在被子里头。
何素雪回城的当天,林梅子也回到了小虎帮,面对邓小虎等人的盘问,她只说回村祭拜家人,别的一个字都没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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