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何素雪还小一岁的王石头瘦得皮包骨,两只眼睛显得特别大特别突出,他紧挨着张有福,忧心忡忡地看着何素雪道:雪姐儿又要抹汗?不怕再被冻着吗?昨天就是洗那个濑之后就开始发热呢。
抹汗,是本地对擦澡的另一种说法,何素雪已经打定了主意,即使没法换衣服,擦澡势在必行,流落民间,不等于失落了文明和修养。
何况,擦澡对病情的恢复有好处,只是这里面的道理跟这些古代小正太说不通,只能板着小脸,傲娇固执地回答:我就要洗,我就要洗,你管不着。
张有福暗地扯扯王石头的袖子,低声说:雪姐儿想洗就让她洗嘛,一点点柴火就烧得了,走,我俩再去拾点柴去。
邓小礼笑呵呵道:去吧去吧,别走远了,有啥事支吾一声。
哎,我俩就在外面那疙瘩拾一会就回的。张有福指了个方向,拉起王石头走了。
何素雪眼尖地发现,两个男孩的布鞋都张了口子,露出光溜溜的脚丫子,身上的袄子和裤子也都破了好些洞,露出泛黄的棉絮。
她不免担忧地问邓小礼:小礼哥,他们的衣服鞋袜都破了,外面那么冷,能受得了吗?
邓小礼眼神暗了暗,笑说不碍事,乡下娃,哪个不是这样混大的,我小时候比这还差。哎,好在有这破庙栖身,还有常大叔和赵哥护着我们,不然……
他摇摇头,不想往下说吓着了这漂亮女娃。
水来了,水来了。邓小虎捧着满满一罐水跑进来,邓小礼过去帮着用打火石起了火,赵本真不在,他们连火折子都没有。
何素雪又不是要烫猪皮,邓小虎往灶里放木柴时她忙喊停,她只要温水,烧几把草就够了,用木柴太浪费。
邓小虎是个老实孩子,赵本真走之前交待他看护何素雪,自然是她怎么吩咐他就怎么做,他让邓小礼团了几团草,慢慢烧完,就没再添。
热水有了,可没有毛巾呀,这澡要怎么擦?
何素雪愁眉苦脸在身上摸索一会,考虑着是不是从里衣上撕一块下来,没有毛巾真是太不方便了,没想到居然从后背掏出了一条帕子,瞧那颜色和边角的竹子绣纹,应是赵本真那条,从领口垫进背心给她吸汗的。
何素雪对赵本真的细心打心里感激,他也才是十二岁的孩子,搁家里还不得前呼后拥奴仆成群地伺候,如今这般照顾自己,真心难得。
何素雪盯着帕子感慨的时间,戴安乐心里却慌得利害,结结巴巴地小声解释:赵哥……那个,他不是故意的。嗯,事急从权,对,就是事急从权!
何素雪搅着帕子想了好一会,才回味过来戴安乐的意思,敢情他以为自己在生气被人占便宜呢?她冲他笑笑,没有接话,这种事情越说越尴尬,就当它没发生过最好。
她这一笑,三个紧张的男孩都松了口气,邓小虎试了试罐子的温度,发现能上手了,便揭开盖子,试试水温,叫道水好了。
何素雪左右看看,寻找着合适的地方,男孩们互相打着眼色,退到前殿去了,她心里暗乐,上前捏着罐子的两个耳朵,将它提到远离草堆的角落,慢慢倾倒些温水出来湿了帕子,搓洗两遍,才开始解了衣扣往身上擦。
烧过的热水擦身,果然比井水要好,擦完了也不觉得凉,腻腻的感觉一点点离去,堵塞的鼻子一点点打开,何素雪的心情也跟着一点点飞扬起来。
突然,外面传来了吵闹声,都是说本地方言的男子声音,声音由远及近,居然进到佛殿来了,何素雪心知不好,赶紧扔了帕子系扣子。
布条盘的扣子难解也难扣,何素雪穿了两件薄薄的丝棉袄的,才扣好里面一件,人就闯进来了。她一边继续跟扣子战斗,一边退到最里面的角落,警惕地注视着两个眼神很不友好的成年男子,喝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想要干嘛?
一口流利的官话,让男人犹豫了下,其中一个有退缩的意思,眼睛往后头瞄,另一个则咬了咬牙根,堆起猥琐的笑容,搓着手慢慢靠上来,嘴巴一张,露出了满口大黄牙,我可怜的外甥女啊,舅舅可找到你了。
听着外面的打斗声,何素雪心里急得要死,但表面上半点也不显,故作疑惑地问道:你是我舅舅?哪个舅舅?
大黄牙以为有戏,咳了两声,继续用奇怪的腔调憋着官话:雪姐儿不记得啦?我是你二舅舅哇?当初你娘抱你回娘家,二舅舅还抱过你呢。
何素雪嗖地板起小脸,极其严肃地说道:抱歉,大叔,你认错人了,我二舅舅在我出生之前就死了。
大黄牙的笑容凝固在脸上,但很快又找到了借口:雪姐儿,我是你堂二舅,你外祖堂兄家的。哎,家里人多就是这样的了,容易把人搞混了。
何素雪下巴扬起,用轻蔑的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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