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有树走上前,把托盘里的吃食转移到炕桌上,“世子爷请慢用。”
二师兄心里默默在流泪,呜呜呜,人家也好想吃……
秦世子大概是饿坏了,客气话都没有,端起碗来扒拉一大口肉粥,眼睛一亮,快速吞掉又挟起煎饼嚼一口,嘴唇无声地蠕动着,速度真的很快,一下子就笑眯眯地说话了:“真心不错!”
何素雪垂着眼皮小声说,如果撒上几颗小葱花,会更好吃的。
秦世子瞄她一眼,视线回到常得贵身上就带了调侃,“老常呀,别光顾着挣钱,孩儿们的身体也得顾着点,该吃的吃,该置办的置办,你要是养不起就跟哥说一声,我全都带走。”
这话戳中常得贵的死穴了,他顾不得徒弟们在身边,拧眉就骂:“美不死你!大清早的跑来抢人?你想干啥?以为咱爷们不行了想趁虚而入?我告儿你秦怀山,你少做些白日梦,对身体不好!”
仨徒弟努力维持着礼仪,可是肩膀它忍不住要抽啊,所以秦世子阴森森的目光一扫过来,这三只就自动自觉溜出去了。
何素雪跑出大门口,秦世子就在里头喊上了:“小何大夫,给爷的弟兄们整点吃的,要是饿坏了,咱可就都在你这儿住下养病了!”
常得贵紧接着就喊:“小何呀,煮点稀粥给他们喝个水饱就成了,这年头地主家里也没余粮,何况咱这小药铺!”
何素雪欢快地答应了,然后听见里头有噼里啪啦的声音,这是用筷子打上了?发小的感情伤不起呀。
师兄妹三人一起回了厨房,关有树直奔他的饭碗,陈有亮倒是还矜持些,极有风度地踱过去。掀衣摆坐下,还极隐晦地鄙视二师兄一眼。
毛永青已经吃饱了,正在小炉子上烧第二壶水准备续茶,何素雪放下托盘吩咐道:“青哥儿,快去打水回来,咱们再做点面疙瘩汤给将士们吃。”
毛永青应声提桶出去打井水,老周和老田已经把井台挖开了,这井冬天是热的,浮雪落到里面就会化,再冷它也是只结一层薄冰。清出井台就能用了。
和面的粗瓷盆比较重,何素雪端得有点吃力,关有树忙站起接过说让他来。何素雪早有这意思,只是看他没吃饱,不好意思叫。
兄妹俩商量着去杂物间舀了大半盆白面,又拿了一条差不多有三斤的肉,白菜厨房里还有就没搬。
关有树帮忙把面揉好放在盆里醒着。又回去吃他那已经有点凉的粥,何素雪从锅里另盛一碗出来,分给二师兄和三师兄,“和点热的,冷的伤胃。”
两位师兄都道了谢,何素雪很想把饭桌上那些还没吃完的碗放进锅里温上。但这不现实,只好添了点水进锅里的剩粥,留了一道小火温着。等人回来了再拌上。
大师兄和两个伙计半天不见回来,也不知道病人怎么样了,要是真危险,也该喊人帮忙才对呀,这事情透着不寻常。所以两位师兄吃完就去了铺子。看看是怎么个情况。
毛永青打水回来就抢着切菜,都不让何素雪插手。这娃脑子清楚的时候还是很好相处,何素雪拿着菜刀有点费劲,乐得有人帮忙。
等肉切好了,何素雪把另一口大锅里的热水清出来,把肉沫倒进去炒出油,便加热水烧开。
毛永青把面盆端到灶上,两人你一块我一块的,把面团捏出小片扔进锅,肉香和面香顺着上升的热气慢慢散发到四周,某人的眼睛又绿了。
何素雪便跟毛永青说话转移他的注意力:“青哥儿,你哥还没吃饭呢,可能饿坏了,捏完这面你去前面看看,把你哥换回来吃饭。”
“好,捏完面我就去,你要留一碗给我。”提起哥哥,毛永青的眸光清澈了些,不是一副恨不得扑进锅里化身面片的样子了。
何素雪心里高兴,往锅里洒了一把盐,笑道:“我给你留一小碗,行不,你刚吃过早饭,稍微尝点味就成了,人吃多了肚子会难受。”
毛永青马上板起脸表示反对,“不!肚子饱饱的才舒服!饿得心口疼,才是难受!”
何素雪只得和他讲道理,“我是大夫,你得听我的。人饿了是难受,可肚子撑坏了更难受,你没听说过撑死了这个词吗?意思就是吃得太多了也会死人的。”
毛永青沉默了一会,低着头小声道:“我只见过饿死的,没见过撑死的。”
唉,可怜的青哥儿,眼泪汪汪的,被小何大夫招惹哭了,娃心灵创伤很严重呀,估计有亲人在他面前饿死过。
何素雪不敢问饿死的是谁,给青哥儿找个洒白菜的活,岔开这个悲伤的话题。
王小九端着托盘进来,碗碟都是空的,那一对别扭的发小把东西全吃光了。
小九胡乱塞了几口饼,又去听差,续水的茶壶也给他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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