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本王不如他!”书逸摇摇晃晃地撑着地面站起身,指尖凝出冰剑对着四周的梅树一通乱砍,“本王不该太怕失去你,本王不该太想得到你,本王不该费尽心思种这些花花草草只为你躺在他怀里时能多看本王一眼,本王不该……”
他随着零落的艳丽花瓣,一起跪坐在地上,口中犹自喃喃,“本王不该……爱上你。”
在他的一声声叩问里,画心心口抽痛得再也承受不住,好似被他一刀一刀砍成看碎末,心火一烧,寸寸成灰。
而他眸中的亮光逐渐暗淡,似有什么随着她的心寸寸成灰,随风而逝。
她忽然忆起大婚那日,他们站在苍梧山的峰崖上,对着山岳河泽,对着星辰日月,对着红绸烟花,立下誓言。
他们发誓要一生一世不离不弃。
她又想起,那天回画情谷时,一路看到的鲜血淋漓人间惨相,他灭了那些人的满门,只不过是因为那些愚昧无知的人去无心居骂了她两句。
这个爱她爱到发疯的男人,这个让她又爱又恨的男人,她能拿他怎么办?
他的爱太浓烈,她要不起。
这样下去,他再为她滥杀无辜,他们迟早会走到拔剑相向的那一天的,如同万年前。
想到这,画心猛然抬头,沉沉目光恰好撞上他眼睛里迸射出来的点点恨意。
她想,既然他很她,就恨得彻底吧!
如果她和他,注定要相爱相杀,不如从此相恨相忘。
所以,哪怕演戏,她也要狠下心。
或者说,她已经决定要将一颗真心给和光同尘了,便只能对着他演戏。
画心抬掌,砍断的枝条,飘落的花瓣,在她的神力下,重新长了回去。
花枝横斜里,画心笑得漫不经心,“是,你不该爱,我就是这样的女人,水性杨花,始乱终弃,我,厌倦了你,你,爱错了人。”
她一边说,一边往后退,书逸的眸中闪过一瞬的悍性,他伸手扯住她,硬是挡道,虽然酒醉得酣畅,手臂依旧蕴含力量。
“你……你怎么可以……”他张口又是一吐。
画心以为是酒,却闻到了丝丝血腥味。
“我怎么不可以!”画心瞥了他一眼,忍住心疼,一边冷笑一边猛然踹开他,“你记清楚,我,不要你了,你死缠烂打的样子真是难看!只会让我更看不上你。”
书逸被她踹得胃腹翻搅,伏在雪地上,捂住心口,眼睁睁地看着眼前绝情冷硬的女人,踩着“嘎吱嘎吱”的积雪扬长而去,却束手无策。
他的心,好似真的被她踩烂了,碎成泥浆般,再也拼不起来了。
她怎么可以!
她怎么可以……
他虚弱得站不起来,只能用长剑支撑着站起来,静静地,望着,也不知道望了多久,直到她再次躺进别的男人的怀里,直到他再也没有力气凝出冰剑,冰剑一化,他直直仰倒在雪地里,任漫天的大雪将他埋葬。
连同他死去的爱情。
他真的,彻底失去她了……
染了雪的梅瓣落在他唇上,醉眼迷离的他衔住那片梅瓣,凉飕飕的,如她的体温,如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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