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云市好像没有春秋两季,前一天穿着短袖或者衬衣的天气,第二天气温骤然下降,穿着羽绒服都冻的直跺脚。
这样的大冷天没人愿意出门,恨不得在家搂着火锅取暖,偶尔出现在街道两边的路人也是行色匆匆,有兜的揣兜,没兜的双手放入袖口,朝着目的地加速前行。
此时已经是凌晨一点,桃园街没了白天时的热闹喧嚣,小贩们收起了流动摊位,临街做生意的拉起了卷帘门,除了粉红色小屋里透露出隐约暧昧,四周充满一片寂静萧条。
十几辆汽车呈一字长蛇阵在路上缓缓行驶,到了老街停靠在路边,跳下来几十名戴着口罩和帽子的男人,车牌用东西遮住,人也瞧不清相貌,每个人身上充满一股气势汹汹的跋扈味道,看着就像是为非作歹的不良份子。
“东西带了没?”为首的男子摘下口罩,赫然是前些日子想强拆九条却被吓跑的张哥。
张哥本名张学永,以前也是位吃江湖饭的痞子,砍过人,蹲过监狱,算是一位小有名气的风云人物。跟了康贤大老板后逐渐淡出视线,从一位司机做起,凭借敢打敢拼和手头不俗的人脉关系,慢慢混到经理位置,专门负责处理公司摆不上台面的一些龌龊事,是大老板手里的一名心腹亲信。
“老大,带了不少呢,这玩意管用吗?”绰号耗子的小弟提心吊胆问道。他也是上次经历鬼条惊悚事件的目击者之一,再次来到令他终生难忘的地方,自然而然想起了那个漆黑的夜晚,裤裆里至今还留有余味。
“别废话,给每个兄弟都发一些,别嫌脏和臭,多往身上抹点。”张学永吩咐道。
一阵寒风阵阵,脖颈间传来熟悉地阴冷气息,张学永不由地主打了个哆嗦,他往人群里靠了靠,有几十名手下跟在身边,多多少少有点底气。
耗子从车里取出一桶腥气冲天的东西,微弱灯光照射下泛起黑紫色,随着颠簸不断荡漾,看起来和油漆一个效果。耗子捏着鼻子强忍住呕吐yù wàng,往人群中间一扔,嘱咐道:“老大说了,一人往身上抹一点,不听话后果自负,一会撞到邪乎事,可别怪老大不够义气。”
自从张学永那天夜里撞见傻小子假扮的“吊死鬼”,回去后就一病不起,高烧不退,说着胡话,闭起眼睛就想到那条猩红舌头。也不知是碰到了庸医还是真的被邪气入体,跑了好几家医院都没好转,然后经人介绍认识一位道法高深的大师,施展一些手段之后,竟然第二天就活蹦乱跳。
张学永把那位大师奉为天人,并且求教了几招克制阴邪的方法,一沓子老人头下去,那位大师连床地之术都一并传授。今天的张学永脖子佩戴一块号称经过茅山几十代传人开光的玉佩,怀里还有大师亲自画下的辟鬼符,再加上事先准备好的黑狗血,这才敢闯一闯邪门古怪的桃园街。
那位大师说的像模像样,说鬼是有魂无魄,魄生水。狗血最腥,腥臭属肺,肺属金。鬼的魂属木,金克木,所以怕黑狗血。
张学永不懂阴阳五行,但记得老人说起过黑狗血似乎能驱鬼辟邪,加上大师的点拨指引,张学永弄了一桶黑公狗血,也算有备无患。
几十名手下中也有不信邪的傻大胆,嫌黑狗血腥气,怕弄脏了衣服,翻着白眼嗤之以鼻。张哥没有强制命令他们涂抹在身上,反而有点期盼这几个混不吝最好别涂。人人心里都有个小算盘,张学永也不例外,真要是碰到上次的吊死鬼,肯定往没有涂抹黑狗血的家伙身上招呼,自己没准就能逃过一劫。
想到这里,张学永忍着腥臭,舀起一勺腥气扑鼻的浓稠液体泼到皮夹克和裤子,双手还把液体往脖子和脸上涂抹一些,视觉效果比厉鬼还要阴森恐怖。
“老大,你这……抹的也太多了吧。”耗子忍受住强烈呕吐的yù wàng,跟张学永撤出一定距离。
“别废话,抄家伙赶紧办事。”张学永宁肯在小弟面前丢脸,也不硬着头皮充当好汉。
都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他替康贤公司做了那么多缺德带冒烟的龌龊事,又亲自经历了惊悚场面,最怕因果报应一说。如果不是大老板发了狠话,要他快速处理拆迁问题,他才不愿意踏进桃园街半步,宁肯离着三里开外就掉头开溜。
几十名手下从车里拿出锤子和钢管一类的工具,平添一股凶悍气息。
张学永拎起一根钢管,指挥道:“你们拿锤子的直接去九条拆墙,每家每户都得给我砸成稀烂,遇到有人阻拦,直接把人轰走,实在不行就干倒,别闹出了人命就行。剩下拿钢管的人,跟我走!”
耗子本来是举着和身材极不协调的大锤,听到老大的话,急忙和旁边家伙换了根钢管,他哪怕去跟人拼命,都不愿再跟鬼条有任何牵连。
耗子跟在张学永身后讶异问道:“老大,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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