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地,那鸭鹅的声音没有了。
不过那种老布鞋踩在地上的声音并没有消失,而是来来回回的好像绕着灵堂在走。
我浑身有些紧张,而且一紧张就感觉有『尿』,不过也深吸一口气,这个时候我真的没有开门去上厕所的勇气。
我在不停的告诫自己可能是有人在外面找东西,不过这想法自己都觉得有些好笑,先不说深更半夜谁一个人静悄悄的在灵堂里走来走去。
而且这种走路很轻微的声音就让人感觉很不舒服。
我还在想,那声音就越来越大了,我心里当时就炸『毛』了,因为是从灵堂里走过来,我以为是来我这个屋子,但是感觉去了偏房。
接着我突然听到厨房有人扒门的声音,但门反锁了,扒了几下就没动静了,过了一会,又有人扒窗户,这次感觉有打开的声音,过了一会儿感觉有人拿洗脸盆倒水,稀里哗啦的……
这声音足足的折腾了半个多小时才消停,大概后半夜的时候,我实在憋不住了。硬撑了五分钟听到外面一点声音都没有,我就硬着头皮把反锁的门打开……
准备出去的时候我手伸进空袋紧紧攥住『奶』『奶』给我的红线串的铜币,刚出门进去灵堂的时候我就有点后悔了……
不知道是不是电路出问题了,挂在大门口的电灯熄灭了,就只有在两旁的红桌子上点的蜡烛,还有棺材头上摆放的长明灯。
大半夜竟然一个人都没有……
飘飘忽忽的烛影摇动着,挂在灵堂门口那些白『色』的帆布晃动中映『射』出来的影子飘飘悠悠,像是鬼爪一样。
我强撑着硬着脑袋想往外走,但是刚走两步我就发觉不对劲,我看到在大门口棺材前面蹲着一个人!
昏暗的灯火下我只隐约看出是一个女人,她披散着长发,穿着龙凤褂蹲在棺材前,肩膀在抖动,像是在哭。
她是谁!?
我站在门口不敢动了,心里想着是田老七的儿媳『妇』在守孝哭丧,可是都还没到发丧的时候,哭哪门子的丧啊。
我咽了一口唾沫,觉得自己实在不行就『尿』在房间里我也不出去了,我都打算后退,但是没两步蹲在棺材前面的女人就抬头了。
我当时都没有认出来,不过很快我就看出来了,这女的穿的秀禾服龙凤褂,这不是对面结婚的新娘子吗?
她深更半夜,刚刚新婚不在自己的洞房里,怎么穿着这一身跑到田老七的灵堂里来了?
其实从邻村那些人嘴里我也听到了一些事,对面结婚的是沈家,叫沈伟的新郎,而这个新娘子是于清清,听说是于家堡那边的人。
可是刚新婚穿着喜服来灵堂,这种事想都不要想肯定是大不吉利的,于清清不可能不知道,而且她一个人这半夜三更我也觉得她不敢跑到灵堂里来待着。
不知道是因为新娘子的妆容还是在灯火的映『射』下反光,她看向我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而我看着她的脸,就想到了那些纸人。
她苍白的脸跟刷了白粉一样,和扎的纸人一模一样。
不过她的嘴里鼓鼓囊囊的,嘴里像是包着什么东西,我仔细一看发现她红唇上白饭粒,然后我低头看到她手里捧着一个碗,碗里的米饭上还『插』着香。
当时我吓得就差点叫了。她……她竟然在吃倒头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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