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玩笑很不好笑。”
谭士敏一直以来都被人冠以冷面探长的称号,倒不是说他这人性格孤僻,不合群,而是指他这人严肃惯了,不苟言笑,经常板着脸,好像所有人都欠他钱似的。一张脸就像是冷冰冰的铁面。现在,这张脸更冷了。周围其他探员们的脸色也不咋好看。
苏文无奈地看着这些人,最后把目光落在众人中间的这位谭大探长身上,他拿手指戳着自己的脸,“好好看看,我现在的样子,这副表情,瞅仔细了,你觉着我像是在开玩笑么?”
夏杰看看谭头儿,又瞅瞅苏文,一脸便秘似的表情道:“小苏同学,这个事情可开不得玩笑,如果事情真的很严重,我们必须得上报的,而且局长大人还得上报市里,市里也得往省里报,启动应急机制,避免灾难发生。可问题是,这份报告咋写呀?你和那个红衣女人之间的谈话就跟看玄幻剧似的,如果照实写,先不说领导们能不能信,但我估计他们一定会把鼻子气歪的。堂堂重案组成什么了?一个个的脑洞都这么大,那都别干了,去写小说当编剧吧!你说说,如果事情变成这个样子,我们这脸还往哪儿隔啊?”
他的话,引起周围探员们共鸣,这种可能性不是没有啊!众人你看我,我瞅你,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最后都把目光投向了谭士敏,他是重案组的头儿,大伙儿扛不住的大锅理应由他来背。
可这位大探长虽然面冷,但不傻。如果他去找局长报告,到时候咋说?自己还没搞明白的事情,怎么向局长当面做汇报?那不擎等着唉尅嘛!
“苏文,你是局长请来协助我们办案的,鉴于案情重大,必须得有人向局长当面汇报,我看就你吧!”
“对对对,我看小苏很合适,审讯的时候,没见他把那个女人唬得一愣一愣的嘛,就他了。”
“小苏,我们大伙儿先回去等行动通知,其他就靠你了啊。”
“走啦走啦,都在着杵着干啥,有用啊?头儿,等我一会儿,有个事儿要跟你说一下……”
很快,审讯室就剩下苏文一个人了,门开着,空荡荡。
这帮家伙,一个比一个腿儿快。
苏文心里也明白,这怨不得他们。超出常理的事情,对人产生的冲击太大了,估计这会儿他们逃避只是一方面,更重要的原因是想找个地方静一静,消化消化,把整件事情捋顺,说服自己,相信此案的离奇性质,这关对于这些探员们,包括谭士敏在内,都不太容易跨过去。
苏文咂咂嘴,没办法,他去找局长汇报吧,不过在这之前,他给老木打了个电话,让他和猫叔一起行动,即刻去调查“魃”的落脚地,必须得把这个极度危险的东西找到。至于找到之后怎么做,那还用问么,干牠!
……
肖芸儿走出警局后,没有直接回公司,而是打车去了老雀街。
那里是滨州最大的古玩市场。也是东海三千公里沿线最大的古玩交易地。这里的rén liú量很大,不少人都希冀着能捡个大漏,梦想着发一笔横财。可别说大漏了,想捡个小漏都难,古玩市场是最考验人眼力的,为此欠下巨额债务,破家毁业输得倾家荡产的不在少数。
每年全世界的那些失意跳楼的可怜人当中,一部分是因为炒股,一部分是因为抑郁或者这样那样的生活压力感情创伤等等,最后一部分就是因为古玩。
所以说,想在古玩行当闯出一片前景的人,如果承受力太弱,没有雄厚的资金托底,还是别沾手为妙。
肖芸儿走进一家外面的匾额上写着“碧墨轩”的店面,这家店主要经营文房四宝、字画和玉器,还有少许瓷器。老板是个六十来岁的胖子,很胖,不到一米七的个头,却足足得有三百来斤,穿着灰色对襟无袖褂子,花裤头,人字拖,手摇蒲扇,一手拖着紫砂壶,惬意地躺在逍遥椅上,把那张竹椅压得嘎吱响。
天儿太热,胖人一动就全身是汗,也没心思照顾生意,有客人来了,也懒得招呼,就让他们随便看,看中了什么东西,直接去柜台结账后走人。
店面不小,除了胖老板,就一个年轻的店员,看样子是勤工俭学的大学生,肖芸儿进来的时候,年轻的小伙子脸还红了,估计是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姑娘。
“你们老板呢?”嗓音悦耳。
人漂亮,声音也这么好听,小伙子有一瞬间的失神,涨红着脸庞,紧张地磕磕巴巴,“老、老板,在那边休……休……”
“哦,我看见了,谢谢你。”
“不客气……”小伙子看着这个红裙姑娘的窈窕背影,眼神一阵迷离。
肖芸儿走到玻璃柜台的尽头,看着躺在椅子上的那个胖子,“起来,照顾你生意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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