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他说前半句,杭瑜还以为他回心转意了,结果苏珩后边又来了一句。杭瑜微微有点失望,看来是自己自作多情了。他道:“你最好不要说出去,不然我可不保证我不会对你痛下杀手!”
“这算是威胁吗?”苏珩问。
杭瑜微微挪开视线,看向亭子外的那颗降桃树,花期将过,火红色的桃花正在脱落,随着风落在泥土上,恍惚间他想起了那日云山寺的桃花林。过了好一会儿他轻声道:“你就当作是一种提醒吧。”
“风吹落了花,而花却乘着风徐徐而下。”苏珩没有回答杭瑜的话,而是看着落下的降桃花自顾自的说了一句。
“乘着风……”杭瑜重复着。
苏珩以为有什么不妥:“怎么了?”
“没,就是觉得你这个比喻新奇。”杭瑜带着些许笑意,回过头来,对上了苏珩的双眼。这一次他没有移开视线,而是看着苏珩的眼睛,在里面寻找着自己想要的答案。他想知道,苏珩为何会那么坦然。显然他失败了,苏珩的双眼就想一面平静的湖,没有一丝涟漪,深不见底。他喃喃自语道:“你究竟是个怎样的人呢?”
你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这样的一句喃喃自语的话,声音极小,可偏偏苏珩听见了。苏珩的心里也问着自己,自己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他明明应该恨着他,可为什么此刻能如此心平气和的坐在这里和他闲聊?或许是为了顾全大局吧!苏珩这样告诉自己。
一阵微风吹过,两人都恢复常态。此时已经日落西山,从亭子里望去,一片红霞挂在天的边角。苏珩唤道:“观言,去把我的琴取来。”
“是。”观言应道。随即就进了房间,再出来手上就多了一把琴。
苏珩接过,放在桌上。双手扶上长琴,轻轻的拨动琴弦。琴声徒然在杭瑜的耳边响起,余音绕于梁上,时而婉转低沉,时而刚毅悠扬。
杭瑜从琴声中听出有落花,有流水,有远山。其实他也不懂琴艺,只是不知为何,他却从苏珩的琴声中听出了那么多。
苏珩只是一时兴起,想弹琴了便弹了一曲。他从不将自己弹过的曲子记下来,他弹琴,向来是看心情,眼里有什么他便弹什么,心里想表达什么他便放在琴声中。他没有指望杭瑜能听懂,也没问他都听出了什么。
“弹的不错。”杭瑜称赞道。的确是不错,杭瑜对于喜欢的东西从来不会吝啬,他说好便是喜欢。他认为自己所想的未必是苏珩想表达的,所以他不做评价。
“多谢。”苏珩道。抬眼看了看天,再过一会儿就黑了:“留下来用晚膳吧。”
苏珩说完,杭瑜才发现,原来天已经快黑了,点了点头。
苏珩让观言去准备晚宴,他与杭瑜坐在亭子里,看着天一点一点的便黑,苏府各处都掌了灯。借着灯光杭瑜看着苏珩,这个生的俊美,气质不凡的男人。
他想,如果他不是那个人,那么他一定会把他当作朋友,只是造化弄人,他就是他,他们身上背负的东西注定了他们这一生都只能为仇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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