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只剩悔与恨,我追上秋月的马车,对着车窗破口大骂:“你这个卖兄求荣的懦弱小人!你自己讨不到鞑子的欢心你就把春香卖给鞑子!春香是我大安的将军,士可杀不可辱!”
秋月乘坐的马车里没有半点回应,安静得像是没人一样。因主帅在车下,秋月便不能下车。
我骂完这一句便开始后悔,可是我正在气头上,不知该如何收场才好。
马车里没有任何声响,只是车夫扬了鞭,马车孤独地朝兴州走去。
主帅不放心秋月,但他又怕我跑去找春香。权衡左右,主帅将我双手绑住,沿路拖着我远远跟在秋月的马车后面。
马车走到一处山林茂密的地方停了下来,车里一人说:“宗主,此地离三关口十里,苏将军不在附近。”
我不知道说这话的暗卫是真的察觉不到主帅的气息,还是说他察觉到了却无意惊扰主帅。我尚未想清楚这个问题,马车里突然传来一声凄惨的痛哭!
秋月肝肠寸断的哭声回荡在初春的山林里,像迷路的鬼魅一样痛苦哀嚎。
第一次,我有生以来第一次见主帅落泪。主帅没有做声,他只是伫立在山林见,聆听秋月哭泣了整整一夜。
第二天破晓时分,秋月的哭声渐渐淡去。马车再次启辰,继续往兴州走。
“主帅……”我思绪很乱,我不但害得春香落入万劫不复的境地,我还伤了主帅,伤了秋月。
主帅擦去脸上的泪水说:“逼春香出关的不是秋月,是皇帝,是朝廷。是你自己带兵不利,三年前我将兵符交到你手上,这三年来,你可有将手下兵马练得骁勇善战战无不胜?若是没有,你有何资格怪罪秋月?”
主帅一席话说得我无地自容。这三年来我不仅没能将手下兵马练得兵强马壮,反而多次将局势拖入险境。
两年半前皇帝派我带兵攻打梁山,梁山水泊固若金汤,我带的军队根本打不进去。后来还是秋月让上百名女子潜进梁山,从梁山内部瓦解了贼寇老巢。
即便如此,梁山一战我也不过是险胜而已。我的兵马损失惨重,就连秋月也险些在那次战斗中丧生。秋月受了很重的伤,要不是有春香在,秋月早就没命了。
梁山一战后,主帅始终放心不下秋月。主帅违抗圣上旨意,前去看望秋月。
那天,我和主帅走到秋月的住处。伴着一阵惨叫,一个血人从一间屋子里跑了出来。那人浑身chì luǒ,浴血狂奔。我和主帅都一眼认出那人,那是一个瘦得只剩皮包骨头的秋月。
“大将军!”秋月跪在主帅面前不断磕头,“求你行行好!给个痛快杀了我!太疼了!我实在是受不了了!”
“快把他抓回来!”春香跟着冲出门来,叫两个手下把秋月硬生生又拖回屋里去。
若不是地上有条一人宽的血痕,我根本不愿相信我所见到的一切是真的!
主帅杀伐无数,可是见到自己的至亲至爱遭受这等残忍折磨,他根本站不住脚,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上。
春香说,秋月身上伤口太多,有些伤口在愈合的过程中粘在一起,致使秋月身型佝偻。为了让秋月能直起身走路,他便将愈合的伤口再切开,再愈合,再切开,再愈合。
如此反复,不过半年时间秋月便被逼出了疯病。就算是最后秋月能像常人一样立身行走,他终究是落下了时常疯癫求死的疯病。
我对不起主帅,主帅这么喜爱秋月,我却未能护得秋月周全,害主帅痛心难过。时至今日是我自己无能害春香深陷苦难,可是我还是把过错全部怪罪到秋月身上。
主帅带着我继续往兴州走,到兴州时主帅恨不得把秋月身边的人全杀了!
秋月跟在那个背叛过他无数次的负心汉身后。秋月脸上半点喜色没有,唯有无奈让他撑住一口气默默跟在那人身后。这么多年过去,秋月依然放不下那人,而那人同样从未正眼瞧过秋月一眼。
“上车。”负心汉冷冷下令。
秋月低着头,与负心汉一同爬上马车。
被皇帝出卖的不仅只是春香一人,还有秋月。皇帝想要那负心汉为朝廷做事,便逼着秋月回到负心汉身边继续经受负心汉惨无人道的折磨。主帅的心爱之人在皇帝眼里只是一枚过关斩将的棋子。
我问主帅:“是否要末将把秋月带离那人?”
主帅忍痛摇头,“秋月有一处把柄落在皇帝手上,若不是受制于圣上,老夫早就带秋月一同远走高飞。”
主帅没有说秋月被皇帝抓住的把柄是什么,我猜那只可能是一个人,或许就是主帅本人。皇帝定是用主帅的性命做要挟,逼迫秋月听从皇帝安排。
其实秋月同样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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