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路往东禅院行去,随处可见大理寺的守卫在四处巡查,蒋维解释道:“自安成上人遇害之后,广宣禅师惊恐万分,便上书给各部官员,请求在破案之前增派守卫。最后此事落到了大理寺头上,方廷尉又交给了下官。”
众人听出他话语中的无奈。也是,原本这案子就够让人头痛了,方廷尉还将安国寺的巡防事宜也交给他,的确很牵扯精力。
“想来方廷尉是知道你出身行伍,才将此事交予你的。”李成轩倒会说话。
蒋维抿着唇没有应声。他虽答应合作,但对李成轩的态度仍旧冷淡,对郭仲霆和西岭月也没什么好脸色,倒是对萧忆态度尚可。
调节气氛的重任便落在了萧忆身上,他只好与蒋维攀谈起来,幸而塔楼到东禅院的距离不远,才不至于让五人太过尴尬。
几人这般一路闲聊走到东禅院门口,却见连廊下已经站了一个人,正对着那天龙八部的壁画出神。五人走近一看,发现是安成上人的忘年交,西岭月新近结识的甄罗法师。
“法师也在啊!”她先行开口招呼。
甄罗法师循声转身,双手合十向她行礼。西岭月便逐一介绍几人,甄罗法师依次问候,面上难掩哀戚。
蒋维见她擅自闯进东禅院,心中不悦,便直白说道:“法师是出家人,怕是不理朝廷的俗事。如今正值办案之时,未有大理寺允准,闲杂人等不能随意进出案发地。”
甄罗法师立即致歉:“是贫尼逾越了,只因想念安成上人,故来凭吊。”
西岭月也帮她说话:“是啊是啊,蒋寺丞别不近人情。”
蒋维只得无奈住口。
还是李成轩问道:“法师在廊下看什么?”
甄罗法师迟疑片刻,才答:“贫尼在看天龙八部的壁画。这两个血手印令贫尼想起一桩往事,不知是否有助于案情。”
“法师快讲!”众人连忙提起精神。
甄罗法师便望向那幅身姿婀娜的紧那罗,说道:“前年贫尼与安成上人初遇时,曾同游洛阳白马寺。白马寺内塑有天龙八部的神像,因信徒触摸过多,神像的金漆全掉了。”
“咦?为何要去触摸神像?这岂非大不敬?”西岭月奇道。
“当时安成上人也作此想,但这是白马寺的传统。”甄罗法师解释道,“县主有所不知,天龙八部乃佛教众生,各有擅长之道。例如那伽擅布雨,可解旱情;夜叉吃鬼,可护佑人心;阿修罗擅战,保一方平安……诸如此类。信徒到白马寺祈愿,皆会触摸神像金身,以此来寻得心灵的庇佑。”甄罗法师还特意强调,“安成上人听贫尼解释过后,当即便有所顿悟。此次他游历归来途经洛阳,便专程去了一趟白马寺,在大梵天和紧那罗的金身上触摸良久。”
“您的意思是,安成上人临终前留下这两个血手印,是一种祈愿仪式?”西岭月替她总结。
甄罗法师回得谨慎:“贫尼不敢下此妄言,不过是想起这桩旧事,说与诸位听听,或可有所帮助。”
李成轩听后若有所思。
郭仲霆却很疑惑:“法师您方才说,安成上人去白马寺时,触摸了紧那罗和那个大……大什么天?”他看向壁画上的帝释天和紧那罗,询问,“难道那个大什么天和这个帝释天是同一个人?不不,是同一个神?”
甄罗法师笑着摇头。
“大梵天和帝释天并非同一人,但皆是天众领袖,属于佛教中的二十诸天。”萧忆主动释疑。
郭仲霆越听越是迷茫,蒋维和西岭月也不通佛理。李成轩仿佛是清楚的,但也没有开口解释。
还是甄罗法师介绍道:“天龙八部,乃大千世界芸芸众生的化身,分为天众、龙众、夜叉、乾达婆、阿修罗、迦楼罗、紧那罗、摩睺罗伽共八部,他们皆是形貌似人、真身非人的众生。因天众和龙众人数最多,故而称为‘天龙八部’。帝释天和大梵天皆是天众领袖,各地寺庙供奉不一。”
“哦,我明白了!这两个什么天都是天众的象征,供奉谁都行!”郭仲霆恍然大悟,“就像核桃苏和桂花糕,都是点心的一种!”
甄罗法师忍俊不禁:“大意如此吧。”
“可我看这壁画上的名字,天众和龙众都画了领袖,为何其他六部用了统称的名字呢?”西岭月仍是不解。
“因为天众和龙众领袖众多,形态不一。而其他六部人数较少,形态一致,只有男女之分。”甄罗法师耐着性子再道。
“咦?为何天众和龙众人数众多,其他六部人就少呢?”西岭月更加疑惑,“明明龙才是最罕见的,天众更不必说了,都是诸天神佛。按道理来讲,人才是大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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