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深深看了她一眼,拿起帕子轻轻擦拭着唇角,不咸不淡道,“过几日便要启程回京了,轲儿和哀家说回京后就择日子与你完婚。此事哀家认为过于仓促,你怎么看?”
九歌心中一动,早在上灵回之巅前,君羽墨轲就几次提过回京后成亲之事,她当时听听也就过去了,没想到他还真有这打算。
只是太后摆明了不赞同这门婚事,表面上征询在她的意见,其实是想让她有点自知之明知难而退吧?
说实话,什么时候完婚她还真无所谓,可太后这强硬的语气却让她不大舒服,如果顺了她的意,是不是显得自己很好拿捏?以后的日子就难熬了,她可不想开这个先例。
况且就算她今天同意延期,君羽墨轲会答应吗?
九歌想了想,飘飘一笑,“自古婚姻大事皆由父母做主,故此事须与家父商议,一切听凭长辈们安排。”
说这句话时,她微微垂首,看似带着几分羞涩,脸颊微红,其实是憋笑憋出来的。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装大家闺秀还不容易么,信手拈来啊!
“难得你今日如此识大体。”太后似乎早有预料般,听了这话,并不气恼,缓缓放下帕子,瞧了九歌一眼,话锋骤转,“可哀家治腿那日,你为何又不知轻重不明事理呢?”
九歌眉梢轻挑,面上笑意不变,继续跟她拽文,“请恕九歌愚钝,不明白太后此话何意。”
“那哀家就不兜圈子了,”太后神色端凝,语气也略转严厉,“那日轲儿的师兄来帮哀家治腿,以你准王妃的身份,不但自贬身份亲自将一介草民引进来,而且还和他关系匪浅,似乎早已相识,此般行为委实有损于皇室颜面,你可知错?”
果然,开始找茬了。
“太后有所不知,”九歌觑了太后一眼,不紧不慢道:“年前随家父奉旨回京时,途经樱城,不慎黄河落水,幸得风神医出手相救方安然无恙。此事传之甚广,王爷和家父皆知晓,哦,花世子和无双也知道,不信您召来一问便知。”
如果有人问九歌最擅长什么,她一定会笑着说:除了打架就是甩锅。
她懒得和太后周转,所以能往外抛的锅绝不留着。
太后柳眉紧蹙,心中似有疑云,“这么说来,那个江湖神医不但是轲儿的师兄,还是你的救命恩人?”
“正是!即是救命恩人,又是王爷的师兄,更是来帮太后您医治腿疾的,岂有不亲自相迎之礼?”九歌微微一笑,不着痕迹地反将她一军。
太后意味深长地瞥了她一眼,无限的冷讽自朱唇中吐出,“依你的意思,是哀家不明事理了?”
正常来说,九歌听了这句话,应该要把罪责往自己身上揽,不能说太后错了。就算不想认这个错,也应该立刻表明‘绝无此意’,总之要给太后一个台阶下。
可她此时偏偏笑而不语装无知。
什么都不说就等同默认了这句话。其目的便是希望惹恼太后,让自己赶紧滚。
气氛有片刻僵硬,太后阴阴沉沉地看了她片刻,非但不如她所愿,还以一种长辈的口吻好心告诫起来。
“不管怎么说,你也是圣旨钦定的王妃,虽然还未嫁入皇室,但终归是侯门闺秀,整天在外面抛头露面和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来往成何体统,传了出去不免要遭人议论。”
她轻轻拂了拂袖,右手安放于膝,坐姿端庄且俱威仪,“你母亲并非名门望族出身,纲常礼教方面难免欠缺,哀家本想早些提点你,可近日一直忙着调理身体,直至今日方才得空。”
“身为侯门嫡秀,且又是轲儿未来的王妃,言行举止务必要大方得体,谨礼恭顺、知书达理、端庄贤淑缺一不可,胸襟气度亦不能狭隘,需德容兼备,切不可争风吃醋,仗着轲儿对你的宠爱娇蛮无理、胡作非为。”
“哀家听说你有一身武艺?”似是口干了,太后优雅地端着乔霜奉上来的药羹,浅浅尝了起来。
九歌深深看了她良久,双眸逐渐冷沉,手在身侧紧攥成拳,半晌后方简单回了个“是”字。
太后把药羹递与乔霜,轻描淡写道:“西北战乱频繁,想必定北侯当初让你习武的初衷是想让你在战乱中防身,如今回了京城,而且马上要做王妃的人了,身边自有侍卫保护,武功留着也没用,废了吧。免得你哪天心血来潮在殿前舞动弄qiāng,白白让人看了笑话。”
九歌深深吸了口气,极力地压制着心中的怒火,斜眸扫了眼太后,声如寒冰,掩不住锋芒,“说废就废,凭什么!”
太后闻声,登时大怒,手一拍身旁的矮几立刻沉了声音喝道:“放肆,谁准你这么跟哀家说话,刚教你的都白教了吗?”
“你教了什么?我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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