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郁知道是抚掌泉的缘故。
她的身体也在泉水的滋养下日渐转好。
昨夜本就想着不管他喝了这灵泉里的水后身体好了，恢复记忆了，不在是傻子了，就算再埋怨自己，也心甘情愿。
至少还活着，他只要能活着，自己知道他还活着就满足。
“好点了吗？”他这样问。
“好点了吗？”江郁看着他，两人奇异地同问起对方。
“我很好。”他道，语气微沉，跟他目光一样，似水似山似雾，让人一瞬间就从摇摆不定的心中沉淀了下来。
江郁不知道自己是否该问清楚他清醒没有，还是选择装傻算了，磕磕绊绊地询问：“如果，如果你好了的话，我们就出去，一整晚没回家，我爹要担心。”
他看了眼她，语气柔和地说着：“江郁。”
江郁目光微怔，抬眼看着他时，四目相对，久久凝视着。
“怎么了？”
“江郁。”
“嗯？”
“江郁。”
“......”
不对劲，不对劲。这样熟悉的叫她名字的绝对是傻子。
还没恢复记忆，这样的眼神根本就不可能是过去的他会出现的。
可再她想要进一步看清楚什么的时候，他却忽然将她抱住，搂在身前。
“醒了就好，你一直没醒，我真怕你生病。”
他手臂收紧，手掌扣在她后脑勺，要是有办法的话，恨不得将她直接装在袖子里，这样随时都能带在身上，也不怕被人发现。
“你先等等。”江郁推开了他的胸膛，心底疑窦丛生。
昨天都摔成那样，又喂食了灵泉水，怎么现在还没恢复过来？
不可能才对，这是对抚掌泉泉水的侮辱。
江郁问：“你几岁？”
他想也不想便道：“我十岁了。”
江郁脑子一懵，直摇头：“不对。”他应该六岁的。
“什么不对？”他将果子喂到她嘴里，动作还是似过去那般熟稔。
江郁咬了一口果肉，举起两根手指问他，“这是几？”
难道是昨天磕碰到石壁，脑袋后的伤复发了？
“二。”
江郁摸了摸他后脑勺，没见着任何伤口，但后脑勺那个旧日里的坑还在。
“是谁打的你，害你变成傻子？”
“江郁，我都说了我不是傻子。”
他咬着牙气哼哼地说着，同时手腕被拉紧，将她给摁着坐了下来。
“早上我起来的时候发现你手脚冰冷，都快吓死我了，你现在还好吗？”捧过她的手放在嘴边轻轻哼气，“手还是这么冷，都怪我不好，把你衣服抢了。”
江郁摇头：“没关系。”
“怎么就没关系？你是女孩子，要是受了寒，对身体不好。”
二姜气她从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可自己清晨醒来发现身上盖着的是她的衣裳，抱着她身子依偎取暖的这一幕，而她只穿着一身白色亵衣时心底有多难受。
他相信，不管过多少年，那一幕一定会镌刻在他的记忆里永远消散不去。
江郁撇撇嘴，她一个在冰湖里摸爬滚打过的人哪会顾忌夜里受哪里一点凉风，但被人呵护的感觉真好，江郁任凭他暖着手，就着他的手吃果子。
青色的果子，表皮有少许的泛黄，应该洗过，还能看到他手上有缠留着一两滴水渍。
江郁呆呆傻傻地吃着果子，最后还是自己伸手拿着果子。
太好了，他还傻乎乎的，以后就不怕被他打了。
太好了，不生她的气。
太好了，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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