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回到王府之后,就径直去了下人房。至于为何是在王府寻找而非是许府,自然是也是有原由的。
一是许府算不上大,下人唯有萧清朗派出的那二人,再加上阿秋。实在容不得爹爹藏身。二来,昨日吃到的那个猪蹄膀,味道太过熟悉,倘若真的有人借厨娘的名义做菜,那必然丝毫爹爹无疑。
许楚一言不发,挨间在下人房中寻找,终于在一处放置着两张床铺的房间内停下脚步。
靖安王府的下人房,布置的虽然十分简单,可是与其他府上简陋不同,这里干净整齐桌椅齐全且都足有八成新。看得出,府上的下人承袭了王爷的性情,喜爱洁净。
许楚脑袋有些混沌,不过还是在依稀能闻到的一丝祛晦香之处停下了脚步。
那味道极为浅淡,甚是有些飘渺,若有若无加入不是仵作只怕还真会忽略过去。可是正是这股淡淡的味道,却让许楚心头一颤。
许楚自己常年验尸,却因技术极少服用去晦气的三神汤、苏合香圆跟辟秽丹之物。可是她时常担心爹爹验尸之时,沾染上尸毒阴气,所以就在他的荷包里放置了能驱邪的辟秽丹。
每次验尸,爹爹无需点燃皂角跟白芷,只管将避秽丹烧去,就可避邪秽瘟症。
为着以防万一,除了辟秽丹之外,她还分别将麝香细辛跟甘松、川芎磨成粉,装入了爹爹的荷包之内。倘若有一日,避秽丹被烧完,爹爹可就地取材,简单制作药丸急用。
也因为这个,那荷包也就沾染了些许气味,宛如淡淡的药香却并不浓郁。
许楚抿了抿唇,她有些颤抖的深吸一口气,伸手在那木床的枕头之下摸索片刻。最后咬着牙,面色苍白的取出一个有些破旧的棕色荷包。
“怎样?”萧清朗柔声问道,一只手极为自然的支撑住许楚的身体。
许楚忍下心头的酸涩,抬手捂住自己的眼眶,苦涩艰难道:“这荷包,是我求了村子里的张大娘缝制的,而里面的药材也是我亲自研磨装进去的......”
倘若说荷包的颜色料子是巧合,那里面的物件绝不可能是巧合。毕竟,除了仵作之外,许楚想不通还有哪个下人会以重金买下这些驱邪用的药材。
她垂下眼,遮住了眼底的情绪,脊背笔直的站在原地,好似一棵屹立在悬崖峭壁之上的青松。
可唯有萧清朗能清晰的感觉的,她微微发抖的后脊,能体会到她此时心头的不平。
萧清朗轻叹一声,挥手让人传这间房的下人前来问话。同时,又让人去许府请楚大娘回来。
就在这个时候,得了消息的中年男人匆忙赶回,刚到门口就倏然驻足。
许楚抬头之间,看到那个熟悉的一直与自己相依为命的人。她再不能克制自己,可脚下却宛如有千斤重,不敢上前......
萧清朗拍了拍她的手背,并不催促,也不开口。只默默陪着她,他深知,此时的小楚是何等心情。大抵,就好似自己在英国公府看到母亲与萧恒的书信之时一般......
“爹爹。”许楚哽咽,一时之间却不知该质问还是该责怪。此时的她,就好像失去鸟巢的雏鸟,彷徨又无助。她寻找的人,她坚信与自己有血脉联系的人,却在她不知道的困顿之前抛弃了她。
许楚真的很想问一问,倘若不是因为自己有验尸之能,且入了萧清朗的青眼。他是否还会如此,是否会让她自己自生自灭,自寻出路。
可是理智又告诉她,其实爹爹是心疼她的,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她好。就好比,当年他救了原身出宫,并且抛弃了京城之中的一切在乡野之中照看她。
无论她是叛贼之女,又或是无辜孩童,他都不曾嫌弃过她是累赘。实际上,如爹爹那般的人物,出自在京城数的上名的医药世家孙家,又怎能不是鹤立鸡群的出彩人物?可是,他却甘心隐居乡野,且行仵作之事以维持生计。
许楚不难想象,在自己穿越来之前,爹爹过的是怎样的日子。带着幼小不知事的原身,用一双治病救人的手一次次的验看各种尸体,还要忍受着旁人的误解跟轻贱。
她越想,泪水也是抑制不住,索性就斜靠在萧清朗怀里抽泣起来。
许仵作见状,心里也是难过之极,他哑着嗓音唤道:“小楚,是爹爹对不住你。”
接下来,好不容易相见的父女二人,俱都哽咽起来。让人瞧得心酸难受。
又过了一会儿,楚大娘也到了。她看到眼前的情形,自然知道时日今日一切都瞒不住了,索性也跟着叹息起来。
待到几人情绪安稳之后,萧清朗才带了几人往书房而去。
因为接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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