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十二月中旬,正是年前时分,苏婵儿的营业额已从开张时的每日三千两暴涨到一日过万数,且还有上涨趋势。
苏婵儿坐在花开若梦楼上外间的矮榻上,面前的茶案下点着铜炉炭火,案上放着一只带耳的细瓷白盅。苏婵儿靠着一个大腰枕,半歪在矮榻上翻看着手中的账册。
耳边是来做保养的女客们絮絮低语声,一盏铜制莲花炉冉冉升起一缕轻烟,白梅的香气缭绕在房中,融暖舒适。
“苏老板。”苏婵儿抬起头,一个身着秋香色织金流云大袄的妇人从里间走出来,一面挽着头发。
苏婵儿将位子挪开些让那妇人坐下,上下打量了片刻笑道:“玉夫人如今越发的气色红润了,果真是肤如凝脂,便是我等年轻之辈见了也自愧不如的。”
“哎呀,这是哪里的话。我如今肤色好,还不是得苏老板的帮助。有苏老板的花开若梦在,我们这些似阎王庙里小鬼儿的人也终有一天得见天日了,这都是苏老板的功劳。”
那妇人笑得眉眼俱弯,一面握了苏婵儿的手,忽然低声道:“你可知最近外间都在传说,北边儿的仲进功人犯我边防,好些人都要去北方打仗呢。”
“啊?出了何事?”苏婵儿作出诧异的样子道。
女人多的地方八卦多,好些夫人小姐都爱在花开若梦交流信息,久而久之苏婵儿便也只好配合。
那玉夫人四下里望了望,凑近道:“我家那死鬼前几日从北边贩米回来,说那边有个大将军,那人可了不得。据说是查出北方三州刺史与仲进功人有染,叫捉拿叛逆,一连砍了好几十人的脑袋。”
“是么,那可不得了了。”苏婵儿道,一面在心中嘀咕杀人不眨眼啊等等。
“可不是,现如今北边儿一片大乱,朝廷便叫那姓龙的将军暂代三州刺史之职。现如今颁出了招兵的告示,要叫咱们这儿的青年男人都去征兵呢。”
“那看来……可是要大打一场了。”苏婵儿有些忧心,毕竟是生活了多年的地方,乍一听边疆有乱饶是泗水相隔甚远也免不了担心的。
玉夫人接过丫鬟端上来的茶水喝了一口,见苏婵儿有些失神,便道:“不过据我的消息,咱们也不用担心。我那死鬼回来之时说北方局势暂已稳定,那将军当真的好手段,与仲进功人对持多日,只要朝廷增兵一到,便能一举击退蛮敌的。”
“那样便最好不过了。”苏婵儿知道自己在这儿瞎想也没啥用,况战争离自己尚且遥远,便笑了笑,不在提此话。
二人又说了片刻,忽闻楼下咚咚咚一阵响动,安桃提着裙子急急忙忙奔上来。
“小姐小姐,出大事儿了。”安桃箭步扑到苏婵儿身前,见苏婵儿诧异的神色,便拉了她到一边伏在耳边道:
“京城里来了人带了好些东西,说是下聘,霍家要来迎娶小姐了!!”
……
嫁人,对于前世十二岁的苏婵儿来说,是个相当遥远的词汇。
但是,对于今世的苏婵儿,突然从天而降一个未婚夫,并且在她十二岁那年下了聘,要娶她做妻子。虽然早已有了准备,苏婵儿心中仍是有些方才初听此消息的空白。
“霍家的人说,等再过三年,小姐十五岁了,便要来人迎亲,不知小姐愿不愿意。若是愿意,老爷就派人回了他们……”安桃站在苏婵儿身后低声说着,望着眼前仿佛塑像般的少女,渐渐的止了声音。
苏婵儿茫然的站在自家前院的回廊上,望着阶下一群下人如蚂蚁般将霍家的聘礼不断搬入府中,微风拂过,侵入了一阵寒意。少女浑身一凛,忍不住以手握拳,指甲深深的陷入了肉里。
果真……是逃不掉吗?
“这位可是五小姐?”一个中年大叔模样的男人走到台阶下,抬起头打量站在那儿的主仆,苏婵儿点了点头,那人便笑道:“请苏五小姐的安,小的叫霍多福,乃是霍府的大管家。今日带着我家老爷给五小姐的聘礼前来,失礼之处,还请五小姐见谅。”
“原来如此。”苏婵儿稳住气息,对霍多福做了万福道:“霍管家一路辛苦,本因是我们招待不周赔罪才是。待会儿便为霍管家接风洗尘,霍管家多多包涵。”
“呵呵,不敢当不敢当。”霍多福一边还了礼,一边暗自打量。见苏婵儿面容清秀妍丽,姿态娴雅从容,典型的江南女儿温婉如水的性子。又她刚才应答恭谦,端庄不失大家风范,便在心中暗暗的点头。
二人熟络了一会儿,苏婵儿便请霍多福到客房歇息,自己返身往母亲房中走去。
“小姐,这霍公子当真是大手笔。”安桃望着苏府的下人们进进出出将一箱箱东西进后院,有几个管事的手上拿着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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