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唠唠叨叨,肺活量惊人地说个没完,看得出确实是真高兴。
但王也面上已没了血色,耳边嗡嗡地,嘴上只是无意识地回答着,自己说了什么他也不知道。
半晌后,其中一个在挂横幅的女生偶然回头看去,才发现,刚才还在泳池边的王也不见了,和他在聊天的大哥也已离开。
女生踩着桌子,视线巡了一圈,终于在泳池的另一头看到了他。
他正驾驶着座驾,缓缓地向前行进着,似乎没什么异常。
可渐渐地,女生神色微变,她张开嘴巴,伸出手去……
一个高亢的尖叫声:“啊!”,却并不是那女生发出的,而是泳池那头,一个眼看着王也栽下去的工作人员。
刚刚,王也怔怔地看着前方,行车路线往泳池那边歪了过去,路人中不是没人发现,但想施救已来不及,何况那是电力驱动的轮子。
所有人向那边跑了过去,有几位老师和男生更是果断地跳下了泳池。
池水才蓄起三分之一不到,他这头朝下地掉下去,真的是可大可小,万一……
二十分钟后。
校医务室。
王也静静地躺在床上,边上几个老师,包括系主任都焦灼不安地站着。
系主任忍不住上去又唤了他一声,但王也只是眨了眨眼睛,默默盯着天花板,没有其余的反应。
万幸,他脑袋没有开花,但头顶还是撞出了个大包。
本来是要叫救护车的,但被他摆手谢绝了。许是为了证明自己没事,他还自己走到扶梯处,单腿跳着离开了泳池。可他脸色实在是太过难看,几个老师还是把他送来了医护室。
而自从躺上病床,他整个人就开始陷入行尸走肉的状态,医生问他问题,半晌都没反应。
他就那么盯着天花板,也不知道是在看什么东西。
他的班导姗姗来迟,可这位“空降生”来他班也没多久,班导对他不甚了解。
只知道他家里条件优渥,跑车当衣服换,平常和一位选修课老师住一个宿舍。
但现在那位韩老师家里有事没在,只能联系家属了。
班导从手机邮箱里找出一张学生紧急联络人列表,拨通了王也那栏最右的手机号码。很快,电话接通了,但听起来是个很年轻的女生。
……
大半个小时后。
走廊里响起急切的脚步声,是沈偲欢。
她突然又停了下来,回头看去,温衍因为拄拐,没办法像她那样奔跑起来。
他朝她挥了挥手,说:“没事,你先去吧。”
她点点头,加速奔跑,跑到走廊尽头,右转进了医务室。
之前那位班导老师在电话中说得十分语焉不详,因此更加吓人。
什么“摔进了泳池”,“脑袋朝下撞到”,“睁着眼睛但没有反应”……
她气喘吁吁,几乎是一把扑在了床铺上。
“王也,你怎么样?王也?你听得到吗?”
床上的行尸走肉终于有了反应,他手一颤,突然,猛地抓住了她的手,那手用力到几乎把她抓疼了。
他说:“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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