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婆您同意了那我马上去接这个赏。”
扈老十的兄弟一蹦起来,风一样的跑了。
扈老十心里是有些担心的,阿婆眼睛不比从前,要是做活前能把眼睛治好就好了。想到这他就想到了那个何小兄弟的师傅,心下一动。
虽然一开始他对何小兄弟的师傅是个少年感到吃惊,但江湖门派里不讲年龄,而是讲能力,天纵奇才者自然身份地位会高贵很多,那少年说能给阿婆治眼,当时说好约时间,若不是这几天自己一门心思放在秘宝图上,阿婆的眼睛早就能得到治疗了,都是自己,贪财误了正事。
扈老十心里不好受,低声对滕咒阿婆道歉。
滕咒阿婆没想到老十困在这个事里头,她把老十当崽,哪能介意呢,当下好声的劝老十莫多想,母子两个讲了几句,滕咒阿婆怕老十心里挂着这个事放不开,便转移话题:“老十啊,这唐四爷是么子样的人物?你跟我讲讲。”
老十粗中有细的人物,一听就晓得阿婆怕自己难受,故意拐弯呢,便故做轻松的道:“娘,唐四爷可是咱们湘郡的少帅,他爹唐生智是咱们省的委员,外头也喊唐司令、唐督军,掌着一支老大的军队呢,现在城里到处戒严巡逻的兵,就是唐家的。”
他说完,想起阿婆接活,有些担心的问:“娘你已经好久莫有制蛊动蛊了,这答应去帮唐四爷做事,不带东西不要紧?”
滕咒阿婆晓得他说的东西是么子,温声笑:“莫要紧的,只是到时候你要陪着我,在我旁边就行。”
扈老十本身也不放心得滕咒阿婆,听了这话忙不迭的应了。
唐四爷派来的人动作很快,天刚亮不久就来了车子接人,唐四爷也重视这个事,派出的是自己的孙副官,扈老十跟滕咒阿婆坐上了车,得知这个军官是唐四爷的得力助手,心下暗暗吃惊,一边猜疑事情怕是有麻烦,一边又因为得到重视而心里舒服。
孙副官是个会来事的,态度客气亲切,又是唐委员早些年在湘西山里收伏的悍匪,聊起苗族苗寨头头是道得很,等到了警察局下车,扈老十才恍然时间居然一下子过去了。
他们一路往地下走,一边走孙副官一边提醒脚下,嘴里道:“等下子进去怕是气味不好闻,场面也不好看,要是阿婆您受不了,您就出声,可以到另外的屋等一会,我叫人拿那东西给您看。”
滕咒阿婆摇头:“要看的,蛊师辩虫是一方面,还要从中蛊的人身上看症状,才更好结合在一起做判断。孙副官不用担心老太婆,早些年年轻的时候,我也走南闯北的见识过一些大场面,不怕。”
“那就好,那就好,不过要是不舒服您还是得开口告诉我或在场的兵,您是江湖前辈,可不能在我们唐家军这里受了委屈。”
孙副官笑道,话说得客气又漂亮,三人很快到了停尸解剖的屋子,守门的士兵行了礼,给三人递上了口罩和手套,等人都戴上了赶紧开了门。
门一开里头的气味便扑涌而来,苗氏祖孙和毛珌琫都在里头,孙副官给几人做了介绍后,扈老十只一眼就看到里头两个台子上躺着的被肢解的已经不成人形的东西,他就是个贼儿,先还没明白那些是啥子,等走到面前了正好对上凌乱的头发里显露出来的女人的眼睛和可见的嘴角鼻孔,心下一恶,克制不住肚子里就翻江捣海起来。
反观滕咒阿婆,老太太身材娇小,穿着黑色的夹棉袄子,灰白的头发工整的盘成个髻用素银簪子固定在脑后,稳如泰山面色不变,甚至还因为想看清楚伸过头凑近了去。
扈老十赶紧拉了拉滕咒阿婆的手,滕咒阿婆轻轻拍几下他手背,示意自己没得事,扈老十这才站到一边去。
毛珌琫没想到请来的是位老太太,面有点善,像是眼睛不好的尽往尸块上凑,看了苗万里一眼,苗万里根本没看室内的人,眼神只落在那具女尸的腰和狼缝合的那一截上,显然没有半分要介绍情况的意思,毛珌琫再看苗老先生,老人家坐在一边,正一双死人眼看着自己。
……敢情人家等着他这个后生崽主动给人介绍呢。
“阿婆,”毛珌琫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上前一步。“我来和您说下情况。”
毛珌琫不爱开口说话,但真遇到了事要开口,说起来简单明了,用词造句不多,但事件的从头到尾都清清楚楚,他说了一大半儿,说到解剖发现虫的时候门又响了起来,毛珌琫被这声音打断了叙述,几人同时看向门口。
来的是唐管家,他旁边还站着个小人,毛珌琫一看赶紧上前,顾不得跟唐管家打招呼先就挡在门口道:“你怎么来了?”
银霜捧着个只有巴掌大非常精致的珐琅海棠式小圆盂,里头一汪清水养着蒜瓣儿似的水仙。她在唐公馆住着,跟二哥好些天没见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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