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大先生何尝不想?
可外头qiāng声太密集了,他们在的这处地方又是个山坳,两边夹山,最是埋伏的好地方,要是弃车而逃,只怕人还莫走多远,就自动投入罗网了。
车上还坐着护卫队的头子辛龙,这人可不是普通出身,而是关大先生花大价钱请招揽来的江湖响马头子,辛龙在这种时候都还笑得很轻松,跟关大先生招呼一声,就开了车门下了车。
不一会儿qiāng声就稀落零星后停了下来,辛龙不多会儿就从前头转了回来报信:“果然是队绿林匪求财,老板,我跟他那边谈了谈,只要给得这个数,”辛龙比划了几个指头,“他们那头就放行,回的时候也保证给咱们顺利。”
关大先生不打蹬儿点了头,辛龙就又过去谈结果,他人一走,晏先生忍不住小声道:“大先生,刚才辛龙说的价可比一般的买路钱要高啊,再怎么着也得您过去商谈才行。”
关大先生笑了笑:“能安全买出道就行。他们敢在省城这么近的地方抢,看样子最近的军队都调去省边境防桂军的传闻是真的。也好,方便我们行事。”
关大先生这样发了话,晏先生便悻悻的住了嘴,果然有钱好办事,辛龙回来说成了,车队又开动起来。
对方显然有心显摆,呼啦啦的从林子里现出身,就在车队两侧的树底下拿着qiāng一边调笑着目送关大先生一行离开。
关大先生的车一走远,响马们后头走出来四个人,唐三和唐四看着车屁股拍着响马头子的肩客气的说了句:“莫老兄,谢谢了。”
响马头子摸着头,憨憨一笑,又领着兄弟们目送唐家人跟在车后头离开。
等两拔人都走得看不见影了,这响马头子憨笑一变,迎着从后方走出来的五个年轻人,一边脱棉袄换上兄弟捧上来的内棉外皮的薄棉夹罩衫,把革带往腰间一系一拉套上qiāng,靴里别上bǐ shǒu,自己脸上的肌肉骨骼神奇的像波浪一样滚动了一小番后安静下来,脸哪还是原来那个脸,竟是变了个模样,看着还是憨,但明显五官和气质比之前的那张老农脸要显得憨中带着正气,一看就特别汉子的那种。
领头的姓郭的英俊年轻人似乎有点害羞,脸上带着一丝红晕摇摇头:“莫老哥,您说咱们跟着这姓关的会有收获,果然不出您所料,那后头的人真是川省的唐家人?”
姓莫的汉子带头翻身骑上兄弟牵来的马,点点头。
“唐家祖上传承销器,虽说销器的本事没有全到手,但千百年来倒极为精通暗器暗杀一道,唐家可不是轻易出手的门派,必然有一定的好处他们才会盯上关大先生。”
让弟兄们好生换回了军装守好这处山头,姓莫的带着领着年轻人一行也往望城奔去。
关大先生哪晓得自己身后跟了一串子的尾巴,他行事小心得很,入城前后都让高价请来的哨子查看过,这才放心和早另外分批早一步前来的装备、人手汇合。
隔着他落脚的院子两百来米的小客栈,唐三唐四领着侄儿住下了,他们隔几间的屋住了远来的住客,都是几个年轻人,也都是姓唐的,据说是从川省来湘郡做买卖的。
至于郭氏年轻人一行则大刺刺的住进了关大先生斜对面的院儿,只是他们没有从正门进,而是从后边的后门进的屋,因此关大先生那头并没有看到这群人的身影。
看似平静又正常的夜晚,更夫打着梆子,念更声在寒冷阴绵的细毛雨中渐行渐远,关大先生的屋打开了门,装备上东西的成员们穿得严实,脸都捂去了大半,在黑暗里悄然的离开。
他们这头的行动落在了唐家的盯稍眼里,自然是不肯错过的跟了上去,另一边的郭氏响马一行同样一双眼睛死盯着,继续缀在后头不远不近。
湘郡是丘陵地带,山多,但不高,回龙沟却不一样,应着景的山峰陡峭多石,如同一柄柄利箭,在黑夜的微明视野里如同潜伏在黑暗中的巨兽的背脊,除了雄伟,更有种渗人之感。
关大先生的队伍里来的都是老手,还有他亲手培养的心腹善孤堂的年轻人。夜里进山不太好进,领路的是个叫老跛子的攀山人,他长得个头不高不矮,人精瘦,脚因为幼年生病一长一短,走起路来自然一脚高一脚低的有点子跛,他手里没有点灯,但走在最前头无声无息的,好像脚下有眼睛,自然绕过障碍去,晏先生在后头嘀咕:“没有光他看得见?还跛着一条腿,大先生,您换的这人可靠么?”
他是不太相信一个跛老头有么子厉害,他还花大钱特意从闽州那头请了个采药师来,没想到进了望城,就在出发前被关大先生给换成了这位。
他请的人可是有四十年的采药经验,进山那可不是在话下,大先生到底在想么子,突然就把人换下来。晏先生想着,心里生出一点儿郁闷与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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