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
“詹兄,你这条大龙可就要被我吃掉了!”温祥卿轻捻黑子落于棋盘之上。
詹徽摇头笑而不语,转手并指从壶中夹起白子微微思考起来,眼前的局面确实有些棘手,但还未到不可挽回的地步,温祥卿斩龙之言为时尚早。
眼见詹徽凝神望着棋局不语,温祥卿拿起桌边的茶盏品了一口,略感清苦,怕是此茶已老,便招招手让老管家重新上两杯新茶过来,下棋之时又岂能无茶做伴。
温府老管家连忙上前将两杯旧茶端走,眼下这棋局已然进行了一个时辰,茶也已经换了好几轮了,可胜负之说仍旧尚未可知,虽然自家老爷嘴上说着占有胜势,可棋局难料,谁又能肯定詹大人就没有反制的一手呢。
温祥卿还在这里等着詹徽落子,而前脚刚出门去换茶的老管家却又转头回来了:“老爷……门外有两个人说是朝堂故交,想要进府和老爷相谈要事!”
“哦?”温祥卿这就有些疑惑了,朝堂之上的故交,这话听着怎么如此别扭,当朝同僚拜访又何须假托这般说辞,拜上名帖不就可以,但现在外面两人又做和目的。
“温兄不必理会,向来是那些人手下的亲故,不好明说自己的身份,只能措辞以骗进门来好避过风头,我劝温兄还是莫要搭理的好,免得惹祸上身徒遭鱼腥……”
温祥卿还没有说话,反倒是他对面的詹徽先一步开口了,而其手中的白子也正好落到了棋盘之上。
“秒啊!詹兄此步落得极秒,我怎么就没想到,这样一来你我之优劣又变成了五五之分,果然不愧是詹兄,棋道果然了得!”温祥卿仔细的盯着棋局,盯着刚刚詹徽落下的一子,十分惊讶的说道。
老管家见自家老爷没有再提门外两人之事便懂了,低头躬身退了出去,他要去看看给两位大人准备的茶好没好,毕竟照着眼下来看棋局还要进行好一会儿呢。
“此间大事,温兄与我皆不沾身为上上之策,只等风波平定万事皆休才是你我这棋局下完之时。”
詹徽这话说的没错,可温祥卿却是摇头苦笑,一脸的无奈模样:“恐怕只有詹兄无灾无难了,小弟我这次可已经是涉事其中了!”
这话一出詹徽倒是有些惊疑,难道面前这位同僚友人真的和那滔天大案牵扯上了关系?
“不是詹兄所想那般,温某人就算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掺和进这件事当中,实在是被手下人拖累了而已,兵部鱼龙混杂,虽说是大部都掌握在那些国公勋贵手中,但仍有一些人是圣上后提拔上来的,哪像老兄你的都察院,九成都是陛下亲自安排之人,其忠心程度自然不用怀疑,而我手下的左侍郎王志可就不一样了。”
说到这里温祥卿一脸的苦涩,把玩着手里的棋子一时不知如何落定“那王志也算是一员干才,和当朝六安侯同姓却没有人家六安侯的本分,守不住自己的贪心压不住自己的yù wàng,被那赵瑁一番诓骗之下便投身于这官粮赋税一案,今晨我才刚刚收到消息,他王志在昨日便被锦衣卫押解入狱,我身为兵部尚书,麾下左侍郎出了如此大事,难辞其咎啊……”
詹徽还真不知道有这么一档子事,说来温祥卿也是无辜的很,白白被手下人给坑了,可以预料,这次事情过后他这兵部尚书的位子是做到头了,至于能受到什么样的处罚就看陛下的意思了。
若是看在往日的情分上降解调任还好,真要是治你个御下不严的罪名将你扔到云南贵州那种地方做官可就是惨了,这辈子都不一定有机会能调回南京城这个政治中心。
虽然在这里需要小心谨慎,处处留神,但哪个为官之人不是为了往上爬,哪个当官的天生就喜欢做一辈子的知县,能做京官又有谁会像去哪鸟不拉屎的破地方。
不过温祥卿的问题还要看皇帝陛下的决定,现在他们两人在这里哀怨自叹也毫无意义,温祥卿自己也知道,反而是坦然的面对,与其苦闷不如好好下棋来的潇洒……
温府内的棋局依旧,可这次事件的余波尚未平息,涉事官吏尽皆被捕,六部之中刨除兵部以外的五部也就只剩下工部还算完好,其下属虞部,水部都是些实干之人,功利心贪欲比较小,所以根本没有多少人参与其中,也算是在老朱心里稍稍安慰了一下。
而吏,礼,刑,户四部可就不行了,能出来主事的人抓的一干二净,礼部还能剩下一些秉古礼法的耄耋老朽,刑部还有一些司员留存,但吏部与户部可算是被一网打尽,诺达的衙门当中就只上下小猫三两只,连很多不入品的皂吏都被牵扯进去。
往往两个衙门里的人遇见都是一副难兄难弟的表情,互相打听着对方今天又被抓走了多少人,衙门里还剩下多少人……
京城尚且如此,地方之上便也不能幸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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