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对于齐泰这般十分激进的谏言,方孝孺是万分的不赞同,当下出声道:“陛下,臣以为齐尚书所言不妥!”
刚刚因为齐泰所建议而动心的朱允炆为之一愣,他本以为如齐泰所言就是最合适的处理方法,还能尽快的消除朱桂所带来的隐患,却没想到方孝孺上来便否定了齐泰的话。
说是不妥,但实际上谁都听得出来这只是他方孝孺的谦虚之词而已,实际上这话的本意就是我反对你的建议,且十分的不看好,委婉点告诉你就是要让你有台阶下而已。
所以齐泰听到这话的时候当场脸色难看了几分,这一股无名火气正在慢慢燃起,只怕方孝孺若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他齐泰真的就要当庭发火了。
要知道目前朱允炆的三位柱国大臣当中,他齐泰和黄子澄同属一列,方孝孺此人乃后来进入,且为先帝嘱托,难保其有没有什么隐藏秘密的,所以齐泰始终对方孝孺有这一层戒心和不愿相信,
长久以来,齐泰都和方孝孺不太对付,却还没到那种彻底针锋相对的阶段,只是平时少言交流,没有多少深入的交集罢了,可是今日这次就不一样了。
齐泰信心满满以为天子就要采纳自己的计划了,而且他本身就对着强势镇压的计划感到十分满意,认为只有如此才能够尽快且无有破绽的削夺代王爵位清楚朱桂zào fǎn的野心,更能震慑天下人心,让那些心中躁动不安分的藩王知道,大明朝廷的真正力量,还有是如何对待反叛之人的,哪怕你是大明亲王也不可能逃过最严厉的惩罚。
可没想到,朱允炆脸上刚刚有了几分意动,却突然从自己身后传来反对的声音,这岂不是在天子面前给自己难堪吗,齐泰怎么可能不怒。
而且这殿中除了内官以外也就只有他们三位朝臣和天子陛下,那从齐泰身后传出来的声音主人,也就只能是方孝孺无疑了。
如此种种原因向结合,就使得现在齐泰内心泛起了怒意,但因为在这大殿之上,当着天子的面前,齐泰也不好太过发作,只能暂时忍在心中,却也不知这忍耐的极限到底是在哪里……
“哦?希直先生既如此说,应是有另一番高见,还请细细说于朕听。”
朱允炆自然不可能因为方孝孺反对齐泰的意见就一样跟着生气,虽然他也对这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出击镇压计划很心动,但经过了前几次的教训,让朱允炆明白凡是不能只凭一面之词,光听一个人的意见并不是最妥当的办法,更不是一个人主应该做的事情,反倒多听听其他人的想法,说不定能够有更多的收获呢。
“依微臣愚见,对于大同代王心有反意之事,短短不能贸然采用齐尚书之言,如若真的如此刚烈行事采取迅速镇压强行以兵破敌之法,姑且是能够震慑天下藩王人心,可却也大大失去了那些心中对朝廷仍有极大尊崇的藩王之心啊。”
方孝孺此言即出,齐泰当即就横眉变色,脚步移动就要出列呵斥方孝孺,心中的火气显然已经是忍耐不住了。
可齐泰刚刚动了一下,站在他身边早有准备的黄子澄却猛地拉住了齐泰,朝着他微微摇头,示意自己这位同僚暂且收心耐性,听方孝孺把话说完再动也不迟。
见是黄子澄阻拦,齐泰就算心里还有着火气,却也是不得不忍了下来,毕竟现在他很清楚两人之间的差距,对于这位面前来说各种献策都大获成功的同僚,齐泰是心悦诚服的,便姑且压下火气,听一听方孝孺这家伙到底会说些什么出来。
若是胡说八道一通,那可就不要怪他不顾及同僚情谊了……
不过齐泰的不以为然可不代表什么,反倒坐在上位的朱允炆脸上露出了几分兴趣之色,抬手示意方孝孺继续说下去。
“大明太祖高皇帝膝下二十六为皇子,除年幼夭折数人和病逝的孝康皇帝以外,目前在京者六人,在外就藩者十九人。”
“其中外藩十九人当中还要排除秦王府和晋王府,还有目前已经被陛下削夺除爵的周王府,齐王府乃至湘王府,当然,还有在洪武二十三年zì fén而死的潭王朱梓,亦是被除去爵位封号的。”方孝孺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喘了口气便继续。
“所以目前大明真正有封国有威胁的藩王为十三人,这其中还有七位攘夷塞王,还有威胁最大的北平那位,宁城那位等等,剩余六位大明藩王手中quán bǐng远远不及其他几位塞王,这威胁性自然是不可同日而语,亦因此这些藩王没有根本力量自然就没有谋逆之心,又何谈对朝廷的反感呢?”
话说到这里,朱允炆却是听的有些迷糊,实在是方孝孺说了半天也没有点名题要,绕来绕去的让朱允炆有些不太适应。
“方卿还是简要说明吧,毕竟此事事关天下稳定,当迅速做出决定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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