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薇茫然一唤，泛着枯寂的星眸，浮出破碎的光芒。
半梦半醒之间，分不清现实还是梦境。
“是我，大小姐。”
直至，薄夜白淡淡开口，嗓音透着一贯的清冷。
瞬间，迟薇瞳孔一缩，恢复一些清醒，但是更多的……还是不可置信！
因着房间里面，灯光没有打开，只有走廊之中明亮，寥寥涔入一些。
只是眼前，视线依旧一片昏暗。
眼看着，薄夜白身影朦胧，俯身靠近自己，还伸手攥住自己的手腕。
“好疼……”
迟薇低声痛呼，带着点点虚弱。
却是手腕上，还戴着冰冷手铐，随着时间流逝，早已磨破一圈肌肤。
然而，伴着真实疼痛，迟薇蓦地呼吸一窒，反手抓住男人大掌，声音含着欢喜：“老师，真的是你！我不是做梦……”
听着少女满是孩子气，薄夜白眸心一淡。
相比于少女，适应不了昏暗，薄夜白毫无阻碍，依然可以看清：“难得，大小姐看到我，可以这么开心。”
闻言，迟薇神色一僵，意识到一种可能，心脏骤然一刺，恢复原有的沉重。
旋即，握着男人的手，也是一点点松开。
“别动——”
薄夜白温声提醒，跟着手上突然多出钥匙。
“啪嗒——”
下一刻，就在迟薇疑惑当中，手腕骤然一松，赫然手铐遭到打开。
很快，从手腕上摘掉，重新恢复自由。
“老师，你不是警察，这么直接打开手铐，没关系吗？”
迟薇这下完全清醒，下意识一问。
“原本，手铐一早就该打开。只是大小姐，情绪突然不稳定……”
薄夜白简要解释同时，睨着少女手腕一圈红痕，眉间一片寒凉。
少女情绪不稳定，发生于霍庭深谈话期间。
却在这时，察觉少女身子有点发抖，低声再问：“冷？”
或许一年四季，他的体温一直偏低，一时没有发现这点。
迟薇不知道，自己是冷的还是怕的。
再看着，薄夜白脱下身上的风衣，靠近披在她的身上，密密裹上肩膀。
一瞬间，似乎真的得到缓解，身子逐渐平静，不再不受控制。
此后，薄夜白缓缓起身，对着少女递出手掌：“走吧，大小姐。”
意外的，少女明明想要离开，偏是一动不动。
隔着昏暗，她灼灼看着他，猝不及防开口：“老师，你来……为的是保释我，对吗？”
薄夜白瞥着少女，如同婴儿蜷缩一团，嗓音不自觉一缓：“嗯。”
偏偏，迟薇脑海深处，闪出先前一幕幕，重重咬着唇瓣，说出想到的可能：“老师保释我，是不是……也有条件？”
“大小姐……”
“我记得，老师亲口说过，我们关系有限。如今，老师愿意花费心思保释，总要有条件……不是吗？”
轻声打断男人，迟薇烟视媚行一笑，声音涔出一缕悲戚。
如果父亲、未婚夫，都要拿着条件逼迫，才肯保释自己……何况还是薄夜白，一贯保持理智，理智到近乎冷血的程度！
薄夜白居高临下，认真打量少女一遍遍，胜似谪仙误入凡尘，绝色的容颜上无悲无喜。
无人看得出，他在想些什么。
事实上，薄夜白也是意外的。
在他之前，迟家最先来人，随后则是霍庭深……明明，大可保释少女，偏是没有一人出面！
这一刻，从少女话中不难猜出，他们不是不想保释，而是……另有条件。
只可惜，少女过于固执，像是不懂事的孩子，没能满足他们所求……因此，被人一时放弃保释！
思量至此，薄夜白鸦黑睫毛一垂，并未对着少女表达同情或者怜悯，仅是轻描淡写一回：“如果，大小姐愿意，可以跟我一起走。如果不愿意，大可自己离开……”
“进来之前，我已经保释，大小姐……你现在恢复自由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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