叙至此时,无涓子的身子忍不住激淋淋地抖索了两下,似乎她并不是在陈述着一些流年旧事,而是仍然还在经历着那场不幸似的。
接着,她又怅然说道,
“谁知道,就因为我的这一声呼喊,让他顿时之间又改变了主意,他竟然将那柄夺去的长剑随手一把,便远远地抛扔掉。
对我,却只冷冷地哼了一声,也未说哪怕任何的一句话,转身就走了,那一幕,便正是拂袖扬长而去啊。”
貂儿激动得将自己两只拳头紧紧地捏起来,悻悻地喝道,
“坏掌门师叔,我从此恨死他了,再也不愿意去叫他一声了。哼,他就这样地不管你的死活了么?他太过份了!”
“是很过分。我当时着实恨不得立刻就死,但是却因为情绪太过失控,身体也透支得厉害,竟然撑不住,又再次头懵目眩,昏晕过去了。”
无涓子道长幽幽追述往事,低沉地说道,
“等到我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炕床上,另有一个陌生的『妇』女,却正在为我换『药』。
睁开双眼的刹那间,我彼时心中犹自幻想,是不是他送我到这儿来的?
即使明知渺茫,还是止不住地希望当真如此,希望或者会是他。可是后来一问,我的幻想立即破灭,因为确实根本就不是他,而只是四师兄将送我过来的。”
“啊?竟然是四师叔?你刺了四师叔一剑,刺伤了他,他却并不怪你,反而还来救你吗?”
貂儿大奇,忍不住顿时就此大放厥词地评说道,
“四师叔看起来脾气不好,老爱黑着一张老脸,因此貂儿我以前对他的评价打分并不很高。没想到,也完全看不出来,他却原来是个心地柔软细腻,温和善良的好人啊!
唉,真是以貌取人,失之四师叔了。至少,不管再怎么着吧,他可比掌门师叔那种看上去像是好人,实际上对你却极其之坏的那种很坏很坏的糊涂人强得多了。
哼,我说六师叔啊,你当时究竟是怎么回事啊,头脑竟那么地不开窍?掌门师叔对你那般不好,你却鬼『迷』心窍,执『迷』不悟,一再对他抱有不灭幻想。他那么坏,你还不如就嫁给四师叔呢!”
无涓子微微一笑,却说道,
“貂儿,我能理解你的说法。我当时的那种心情你虽然并没有经历过,可是却也知道是你掌门师叔对我太坏。
因此,你就觉得与他两厢里做比较的话,四师叔可能反而要强胜太多太多了,所以不妨弃此就彼,对不对?
其实,我当时有过那么一个恍惚间,也曾经确实就是这么想的。我甚至都决定从那以后,就和他恩断情绝,再也不愿见他的面,再也不要看到他一眼。
我不停地告诫着自己,说他到底有多么坏,有多可恨。我就这样刻意提醒自己,并努力坚持了一段也并不算短的时间。
可是后来,我却发现自己其实根本做不到的,有些事,想想容易,要做起来确实很难很难。就像有些人,终究只能成为唯一,是某些人的不二之选,永远无可替代。
就像我,今生今世,说什么也不能忘记了他。在那些强『逼』自己遗忘的日子里,我着实已是度日如年。
我觉得我的这种负气其实错了,于是,我很快就动摇了。我又改变了主意,一举放弃了那些日子里苦心交织而成的所有恨意。
渐渐的,我又开始不停地想念他。等到身上的伤势已调养得差不多的时候,我就立刻动身,仍旧前去寻找他。
我要找到他,并且认真告诉他,不管何时何地,无论他如何想方设法,都休想将我从他身边轰走,从今往后,我绝不会再离开他。
可是这一找,却找了整整一年多的时间。在此期内,我听说他在洛阳,我就匆匆赶往洛阳,而当我终于赶到了洛阳,他却早就已离开。
我后来听说他在淮南,我又急急忙忙追到淮南,可是他却又已经先行一步,去了别处。我的寻寻觅觅,就是这般样的不合时宜。
虽然我明明知道他是在刻意地躲避着我,可是我却丝毫也不在乎。我已经打定主意了,无论怎样,我也要找到他,不离不弃。只要能够跟他在一起,就什么都可以,什么也不要紧啊。
像这样的日子,过了整整一年零八个月,甚至更久,我始终都未能如愿,始终都没能会到他的面。
我很想他,可是却如同命运的捉弄般的,我就是见不着他。为此,我都不知饮泣流泪多少回。
后来有一次,我遇到了强敌的围困,情形危急,力不能支。正在我绝望已极,准备引颈就戮的时候,他,却令人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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