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佐祯昭在野岛望乡这一声声质问、一声声大义凛然的慷慨陈词中,感到了自己的渺小、感到了自己的猥琐,也更加感到了野岛望乡那种浩然正气的可怕!于是,在经过一段时间的沉默后,影佐祯昭终于服软说:
“野岛君!您批评的是!我向你道歉、也向这76号的同僚们道歉!在帝国军部上下谁都知道,连陆相东条英机都惧怕您的口才和耿直;并且,若不是因为这些,或许您早就是中将军衔了;更何况,我一个小小的少将梅机关长,又怎么能不对您心服口服呢?”
随即,影佐祯昭便向野岛望乡和76号的小特务们各鞠了一躬;之后,影佐祯昭又接着说:
“但是,野岛君!这接头的房间号即使我说过是519号房间,那也可能只是一个口误而已;我对您绝没有‘栽赃陷害’之意,这一点,还请您千万不要误会!”
因为,影佐祯昭这个老奸巨猾的大特务头子也清楚的知道,此时的任何狡辩,都只能是将自己的行为越描越黑;此时,影佐祯昭唯有自己赶紧承认错误,再加上一句“口误”,这或许才是最恰当、也是最勉强的“合理”辩白;
野岛望乡见想要达到的效果已经达到了,也就不以己盛并适可而止地说:
“影佐君!我们这么多年相知相识,各人肚子里在想什么,我们彼此都心知肚明;我的原则是,你敬我一尺,我则敬你一丈;像这种在背后‘下套,捅刀子’的事,以后最好不要干;这样,大家也许就都能和平共处、相安无事地好好为帝国所谓的狗屁‘*****’事业,各自干好自己该干的工作;否则,你不觉得累,我也会觉得很累!你怀疑松本将军的事已有前车之鉴;所以,我不想你我之间再闹出什么所谓的‘误会’来!要知道,人一旦到了被‘算计’的地步,是会不顾一切、并奉陪到底的!”
说完,野岛望乡便拍了拍影佐祯昭的肩膀就回房间里去了;
而影佐祯昭则在野岛望乡面前破天荒地“嗨!”了一声之后,便望着野岛望乡离去的背影,怅然若失地想:
“这个人真的是太可怕了!我在他面前简直就像被扒光了衣裤的luǒ tǐ,我真的是无地自容啊!我们是敌人吗?至少,在目前看来还不是,我可千万不能把他往对立面推啊!我从今以后,最起码是不能主动与他为敌,更不要在他面前施展任何的‘雕虫小技’,否则...”
影佐祯昭不敢想、也不想再往下想。于是,回到现实中,影佐祯昭便叫人把两具小特务的尸体抬走以后;又考虑:
“今天,这抓捕行动的失败又是怎么回事?那个宪兵队少佐军官又是谁?如果,是军统特工人员乔装的,哪他们又是怎么知道有这个抓捕行动的?野岛望乡他们很显然在房间里没有任何动静;因此,此消息绝不可能是他们走漏的;而这个消息又很显然是在我方有了行动之后,才被敌方知道的;否则,也不会等到那个国军要员都要到了,再冒风险来阻止啊;难道这大东亚酒店抑或是76号在场的特工里,有军统的奸细?而我对这次行动的目标、是在到了这里之后才宣布的,难道这个奸细是在我宣布完这行动消息之后,再通知军统方面的?不过,野岛望乡手里提着的那套茶具是不是给了什么人就不得而知了?可即就是给了什么人,那也是之后的事情啊;我是不是明天等野岛望乡退房时再派人看一看呢?唉,此事还是不看为好!”
带着这些或有或无的疑问,影佐祯昭便在这大东亚酒店里狼狈收队后,其便赶紧去了日军宪兵司令部;影佐祯昭首先向宪兵司令部门卫值班的士兵了解:
“就在刚才八点半钟前后,你们宪兵司令部有没有一个留丹仁胡子的少佐军官出去和进来过呀?”
在得到这日军宪兵司令部门卫值班的士兵回答是“没有!”以后,影佐祯昭便迷茫了;但是,这影佐祯昭同样也就放心了不少;因为,这最起码证明了这个奸细不是我大日本帝国内部的军官;在影佐祯昭的逻辑里,当然,这也是全人类的逻辑,那就是,最不能接受和容忍自己内部的人出了奸细;所以,影佐祯昭才会对那个尚未挖出的“采桑子”如此的恨之入骨!不过,影佐祯昭认为,一个支那的国军要员跑了倒是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只是,这得罪了松本将军之后,假如又得罪了这个野岛将军,那可不是闹着玩的!一个人纵然有天大的本领,在同时得罪了时下当地所属的两个最高长官的情形下,自己还怎么去开展工作?因此,影佐祯昭也重新审视了自己的所作所为,他认为自己确实是有些过多的杯弓蛇影,也更不应该将319房间说成是519房间;这本是人在撞了“南墙”后知回头的“美德”;可是,这种导致影佐祯昭以后对处理事情而畏首畏尾的“美德”,用在影佐祯昭的身上未免可笑和讽刺!当然,这也是“采桑子”同志足智多谋的智慧结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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