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得母女俩携手上了归家的马车,乌泠这才卸下那个天真小姑娘的面具,将刚得来的俩手串往袖袋里胡乱一塞,微微叹气道:“总算是能家去歇歇了!这哄老太太的活计比在家算账收发对牌什么的,累多了!”
林岚也毫无贵妇形象的往马车车厢一壁慵懒的依靠着,跟着感慨道:“可不是!就是比在家累得多了!好在这位老太太只在长房里呆,要是换了我是长房大太太,怕是日日都得这般累着了!”
乌泠摇头道:“若是咱们自家老太太,只怕又不用这等赔笑赔小心了,长房自有长房的好,老太太在长房不也是老祖宗一般?就是不是大老爷生母,大老爷肯认老太太是娘,自然就是全镇国公府五房里的最大的老太太了……谁让咱们家是不上不下的三房呢?对老太太讨好些也是难免,毕竟出到外头,人家只会说镇国公府那一家子,一般没人会记得起咱们是那一房的……”
“是啊,人家看咱们就都是一大家子,那里分得清那房和那房?只怕是到了真正议亲的时节,才会来仔细想想这孩子是那家的,父母是那谁谁……”林岚说着这个,忽然想起来另一件事儿,小心翼翼转了话题问乌泠道:“我看了看长房大太太的宴请宾客名单,里头仿佛也有当年威武将军府金家?金家虽然如今只有一两个庶女,但亲戚家的孩子仿佛也有两个养在他家,一个是进了宫的那个秦家姑娘,一个是金家那边旁枝的女孩儿……”
乌泠却是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心情沉淀后,终于是放下了过往,从前的事情,毕竟和如今是不一样了,尤其是这辈子她重生后,就能做到和金家再无牵连了,上辈子的事儿,且由它随风而去罢!
乌泠便道:“那金家里头也是一团乱麻的,那位吴太太,从来就不是省油的灯,进京的时候,宁可带上她觉着有用的亲戚家女孩儿,例如那位将来的昭仪娘娘,例如这位旁枝的侄女儿,还有两个美貌听话的庶女,也不带一个庶子来……明儿说不准这金家来的三个女孩儿还是非常会表现自个儿的,吴夫人可不养没用的女孩儿。”
林岚对这金家真是全无印象,听了乌泠这么一说,倒是起了一股好奇心,便问道:“从前这家子还在南边,甚少来往,我竟是不记得他家怎么样了……如今他们在京中定居了,倒是活跃起来了,也是在大太太那边人情往来的年礼节礼,寿宴喜事的冒出来的次数多了,大太太这回才记得起来一并请的他家……这家子的吴夫人也是个心眼子多的?”
“何止是心眼子多!说起来,这位吴夫人手段厉害着呢!”乌泠想起自己上辈子在吴夫人手里栽的那几回跟斗,眉间就忍不住皱了起来,抬手一边揉揉,一边就和林岚解释道,“娘,你可别掉以轻心,这位吴夫人,就是那种面上笑嘻嘻,暗里使刀子的人,就是看着她怎么看怎么像个好相与的,其实她内里也是心机满满的在算计别人,算计一切呢!她可不似你,真不想管事,真不理会后院里那群小姨娘……”
“当年那金培父亲还在,这吴夫人就是一边对外号称面慈心软大好人,一边给后院的小姨娘们使绊子使得不亦乐乎,金培家后院里的姨奶奶们的人数也没见得比我们老爷纳的少,二三十年下来,却硬是只有两个庶子三个庶女长大成人……还有金培往上的那位金家庶出的大少爷才定了亲就忽而不挡金培的路及时没了……由此可想而知吴夫人手段的毒辣和高明了!”
“就是金培父亲没了之后,那群姨奶奶被丢在后院里自生自灭的自生自灭,被打发出门的打发出门,甚至还有被发卖到人牙子处的……等得她儿子金培也有一群后院小姨娘了,吴夫人也没闲着,另给自己找了活计干,和我这个当正室的儿媳妇争权,挑拨后院小姨娘们和我对立闹事儿,闹狠了她便出来当个老好人和稀泥,倒是成了又一个人们口中的慈善人儿老太太了!”
“及至到了金培心里那个白莲花郑三姑娘出现,吴夫人可是费尽了心思还是没把她儿子的心给拗回来,索性就自个儿亲身上阵的去和那位郑三姑娘谈了。约莫是觉着郑三姑娘家世上头比她娘家还不如,算起来比我这种镇国公府出身的儿媳好掌控罢,那金培设计我那意外,吴夫人必定也没少参合……那个静僻的云台寺,还是她给金培找的地儿,什么替她礼佛还愿的由头也是她先说出来的……”
说到这儿,乌泠扬起一抹嘲讽的笑,即是嘲讽自己当初的天真愚蠢,也是嘲讽吴夫人费尽心思也没见得最后得了些什么大好处,那位郑三姑娘郑云裳也未必就那么温顺柔和——那个真温顺柔和的姑娘家是明知道那个男人有家有室还不珍惜羽毛,和他有来有往的暧昧着的?不过是欲擒故纵这招儿玩得甚好罢了!吴夫人以为换了个家世比她低的儿媳妇就能好了?这一厢情愿的想法,必然就有被打脸的时候!
林岚听了这么一大段金家的污糟事儿,简直就恨不得立马把那吴夫人拉出来照脸上就呼两把!对于儿子,那是癞痢头家的儿子,对于女儿,也是癞痢头家的儿子,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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